青羽隼的爪尖剛碰上機關匣的鎖扣,卷軸表面的靈蠶絲紋路便泛起一層淡青色漣漪,像是被風吹皺的湖面。公孫宇盯著那抹波動,手指在機關匣邊緣輕輕一推,卡榫滑動的聲響清脆得像豆子炸開。
    “封好了。”他咧嘴一笑,指尖還沾著點調配封印墨的銀粉,“偽靈力層加了三重干擾,誰要是亂碰,眼前立馬蹦出八個我跳大神,跳完還得頭暈三天。”
    慕容雪沒笑,只是將一滴血緩緩滴在卷軸中央。血珠未落,已被絲帛吸走,卷軸邊緣浮現出一圈極細的金線,如脈搏般微微跳動。
    “生命共鳴鎖也啟用了。”她收回手指,指尖一點微紅,“只有和洛璃他們共同釋放過靈力的人,才能讀取內容。強行破解,卷軸會自焚。”
    “夠狠。”公孫宇點頭,“連我都打不開,敵人更別想。”
    “不是不信你。”慕容雪輕聲說,“是信,才更要設防。”
    公孫宇一愣,隨即笑得更開:“行,你這醫者仁心,連機關術都治得住。”
    石室中央的玉佩靜靜躺在卷軸上方,表面那道裂紋狀光痕已徹底隱去,仿佛沉睡。可就在慕容雪話音落下的瞬間,玉佩輕輕震了一下,像是回應。
    “它知道我們要做什么。”公孫宇收了笑,聲音低了幾分,“從洛璃在東部據點觸發空間共鳴開始,這東西……就在等這一刻。”
    “不是等。”慕容雪搖頭,“是選。它選了洛璃,現在,又讓我們摸到了邊。”
    公孫宇沉默片刻,忽然從懷里掏出一疊靈紋紙,上面密密麻麻畫滿了符文軌跡和波形圖。他一張張攤開,最后疊在玉佩上。
    “三階引導法。”他指著最上面那張,“呼吸定頻,記憶錨點,靈植反饋。聽著簡單,可要不是洛璃那句‘像揉面’,我到現在還在拿錘子砸鎖。”
    “她總能把最玄的東西,說得像做飯。”慕容雪輕笑,“可也正因如此,她才能穩住空間之力,而不是被它反噬。”
    “所以咱們不能只給方法。”公孫宇一拍桌子,“得給‘味道’。”
    “什么?”
    “就是那種感覺。”他比劃著,“就像她煮粥時看火候,不急不躁,順著來。咱們的卷軸,不能只寫‘怎么做’,得讓看的人,自己嘗出那股‘順口’的勁兒。”
    慕容雪怔了怔,隨即點頭:“所以卷軸里不放口訣,只留引導。讓他們自己找節奏。”
    “對!”公孫宇一拍掌,“力量不是分,是傳。傳的不是靈力,是‘怎么用靈力’的念頭。”
    他低頭看著玉佩,聲音漸沉:“黑暗組織能操控空間陷阱,說明他們早就在研究這個。可他們用的是壓、是炸、是撕,像掄大錘砸核桃——洛璃是剝,是揉,是煨。差的不是技術,是心法。”
    “而心法,學不來。”慕容雪接道,“只能悟。”
    公孫宇深吸一口氣,將玉佩輕輕放在卷軸上,雙手合攏,低聲道:“那就讓卷軸,當個引子。誰要是能看懂,說明他心里也有那口灶。”
    玉佩微微一顫,一道極細的光絲從底部滲出,纏上卷軸,如同系上一根看不見的繩。
    “成了。”公孫宇松手,“空間之力認了這卷軸,算是‘開光’了。”
    “可還是有風險。”慕容雪望著卷軸,“萬一被截獲,哪怕打不開,敵人也會知道我們掌握了什么。”
    “所以得藏。”公孫宇轉-->>身,從墻角搬出一個青銅匣子,表面刻著繁復的齒輪紋路,“這是我改良過的‘迷蹤匣’,內置三十六道轉向機關,信鳥起飛后,會隨機切換飛行路徑。敵人就算盯住青羽隼,也猜不到它下一秒往哪飛。”
    “連我們也不知道?”慕容雪挑眉。
    “連我都不知道。”公孫宇得意一笑,“設的是混沌軌跡,連我自己都算不清。除非……”
    “除非洛璃用空間之力感應。”慕容雪接道,“她能感知同頻波動,或許能追著卷軸的靈力痕跡找過來。”
    “那不就對了?”公孫宇把卷軸放進匣子,咔噠一聲鎖上,“咱們不給她地圖,給她線索。能接住的,才是真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