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的震顫在洛璃眉心留下一道淺痕,像被誰用指尖輕輕劃過。她閉著眼,卻知道那震動正沿著發絲蔓延,直通空間深處。可此刻,三十里外的幽谷中,公孫宇正把玉佩按在一塊刻滿紋路的青銅板上,指尖微抖。
    “穩住。”他低聲說,聲音壓得比風還輕。
    慕容雪盤坐在對面,雙手交疊置于膝上,掌心向上,一縷淡青色的靈力如絲線般緩緩探出,纏向玉佩邊緣。那玉佩表面符文忽明忽暗,像是睡著的蛇突然抽了下尾巴。
    “來了。”她輕道。
    剎那間,玉佩嗡鳴,一股無形之力猛然炸開,震得青銅板裂開蛛網般的細紋。公孫宇悶哼一聲,手腕一翻,掌中機關匣彈出三圈金屬環,咔咔轉動,將玉佩牢牢鎖住。慕容雪及時收手,但指尖已被反沖的力道劃出一道血線,血珠滴在青銅板上,竟被迅速吸干,化作一道微光滲入紋路。
    “它不想被碰。”公孫宇甩了甩發麻的手,“可咱們偏要碰。”
    慕容雪抬袖擦去血跡,從懷中取出一枚蓮子——青皮白仁,清香撲鼻。她將蓮子放在掌心,閉眼凝神,靈力如水般包裹而去。片刻后,蓮子微微發芽,嫩綠一點,隨即她將這股溫和之力緩緩推向玉佩。
    “不是硬闖,是搭個橋。”她說。
    公孫宇咧嘴一笑:“還是你懂溫柔。”
    話音未落,玉佩符文竟真的亮了起來,不再是暴躁閃爍,而是如呼吸般穩定起伏。他立刻抓住時機,從腰間取下一枚銅鈴大小的機關球,輕輕一擰,球體展開成一朵金屬花,花瓣上刻著細密陣紋。他將這花嵌入青銅板缺口,雙手結印,低喝:“雙頻共振,啟!”
    靈力與機關術同時注入,一剛一柔,一急一緩,如同兩人踩著不同節拍卻偏偏合上了舞步。玉佩懸浮而起,符文流轉,竟在空中投下一道淡金色的光幕,上面浮現出扭曲的線條,像是某種空間折疊的軌跡圖。
    “成了!”公孫宇眼睛發亮,“它開始說話了。”
    慕容雪卻皺眉:“它說的……我們聽得懂嗎?”
    “看不懂就畫下來。”他掏出一塊玉簡,手指飛快刻畫,將光幕上的紋路一一臨摹。畫到第三筆時,玉佩忽然輕顫,一道細如發絲的空間之力竄出,直奔他眉心。
    慕容雪反應極快,袖中飛出一根銀針,精準點在公孫宇肩井穴,靈力一震,他身形微偏,那道力線擦著耳廓掠過,擊中身后石壁。石頭無聲塌陷,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邊緣泛著幽藍光暈,三息后才緩緩閉合。
    “好險。”他摸了摸耳朵,“這玩意兒能挖耳朵,也能挖命。”
    “不能單獨操控。”慕容雪沉聲道,“它的結構太不穩定,稍有偏差就會扭曲。”
    “那就別讓它自己走。”公孫宇一拍大腿,“咱倆一起帶它走。”
    他迅速在地上擺出六枚機關釘,組成六邊形陣列,又從包袱里翻出半截藤蔓——正是洛璃給的“地脈引根藤”種子長成的幼苗。他將藤蔓置于陣心,輕輕注入靈力。
    藤蔓瞬間舒展,根須扎入地面,竟與玉佩產生微弱共鳴。這一次,當空間之力再次涌出,公孫宇和慕容雪同時出手。她以醫道靈識引導,如梳發般理順亂流;他則以機關術節奏敲擊地面,像打鼓般定下頻率。
    空中,一道透-->>明薄膜緩緩成形,薄如蟬翼,卻將飛來的碎石盡數擋下。三息后消散,但兩人已相視而笑。
    “隔斷屏障,成功。”慕容雪喘了口氣,“雖然短了點。”
    “短沒關系,能用就行。”公孫宇搓了搓手,“來,試試實戰。”
    他迅速在谷口布下一座微型機關陣——三枚鐵刺埋地,一根絆線連著毒粉匣。然后他將玉佩置于陣眼,引導空間之力注入節點。剎那間,鐵刺周圍空氣微微扭曲,絆線變得幾乎透明,毒粉匣的觸發機制被壓縮到原本三分之一的時間。
    “現在誰踩上來,連反應都來不及。”他得意地拍了拍機關,“空間錨定,提速三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