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發間的木簪剛滲出那滴露珠,山風便卷著枯葉撲向藏書閣的窗欞。窗縫里漏進一縷晨光,正落在攤開的《玄靈古器錄》上,照亮了半行被蟲蛀得只剩輪廓的古文。
    公孫宇盯著那行字,手指在書頁邊緣輕輕敲打,像在給某個機關倒計時。他忽然抬手,將玉佩懸于紙面三寸,低聲說:“再來一次。”
    玉佩微顫,一道細光自其紋路溢出,如絲線般纏上書頁。那些殘缺的筆畫竟開始泛起微光,像是被喚醒的記憶。
    “成了!”他眼睛一亮,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慕容雪正盤坐在對面,指尖還殘留著靈力運轉后的溫熱。她沒說話,只將一縷氣息緩緩注入書頁邊緣——這是她從醫術“探脈引魂”中悟出的讀文法,能短暫喚醒古籍中封存的影像。
    剎那間,畫面浮現:一座巨門懸浮于虛空,門后星河流轉,大陸崩裂又重組,仿佛天地初開又歸寂。門楣之上,刻著一枚心形玉佩的圖樣,紋路與他們手中的玉佩如出一轍。
    “這不是傳說。”她收回手,聲音很輕,“是記錄。”
    公孫宇立刻翻出另一本破舊手札——《地脈異聞志》,翻到夾著干枯藤葉的那一頁。他指著一段模糊文字:“你看這兒,‘虛淵者,非地非境,乃界之裂隙,藏萬靈之始,亦納諸神之終’。”
    “又是‘始’,又是‘終’?”慕容雪挑眉,“他們到底想說它是創世源頭,還是埋葬神明的墳場?”
    “也許都是。”公孫宇咧嘴一笑,順手從袖袋里摸出一塊銅盤,表面布滿細密刻痕,中央嵌著一顆黯淡晶石。“我早猜到這些古書不會說實話,所以帶了它——萬象羅盤。”
    他將玉佩放在羅盤中央。
    晶石驟然亮起,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定格在西北方向。與此同時,盤面浮現出一片微縮星圖,星辰排列成環形,中央空缺處,正對應著玉佩上的紋路。
    “這不是地圖。”慕容雪盯著星圖,呼吸微滯,“這是坐標。它在指向某個特定時空節點。”
    “而且。”公孫宇壓低聲音,“這星圖和《地脈異聞志》里畫的‘虛淵啟門圖’,分毫不差。”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說話了。
    良久,公孫宇才撓了撓頭:“所以現在問題來了——咱們這位神秘組織,費這么大勁搞實驗、布陣眼、偷靈脈,不是為了造武器?是為了開門?”
    “不止是開門。”慕容雪搖頭,“你看玉佩背面那道血紋,像不像某種儀式標記?我翻過家族醫典,里面提過一種‘血契通幽’之術,需以活人精血為引,才能激活上古封印。”
    “也就是說……”公孫宇瞇起眼,“他們不光想找到‘虛淵之境’,還想把它‘喚醒’?”
    “嗯。”她點頭,“而喚醒的方式,可能是獻祭。”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公孫宇忽然笑了一聲,笑得有點干:“那咱們洛璃可真是踩進雷堆了。她拿玉佩當紀念品收著,結果人家拿它當祭壇鑰匙。”
    “關鍵是。”慕容雪指尖輕點玉佩,“它為-->>什么會呼應她的木簪?為什么那只兔子會從她的空間藤葉里跑出來?如果玉佩真是開啟‘虛淵’的信物,那她的桃源空間……是不是也和這個傳說有關?”
    “你等等。”公孫宇猛地坐直,“你說……她的空間,是不是某種‘封印碎片’?就像這玉佩一樣,是當年被拆散的鑰匙之一?”
    話音未落,萬象羅盤突然嗡鳴一聲,晶石閃了三下,隨即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