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樣——青裙、木簪、明亮的眼睛。四人持劍而立，劍尖齊指真身。

    “真假難辨。”端木云低喝，“哪個是真？”

    “都不是。”洛璃閉眼，神識與《靈蹤溯影訣》相連。靈息流動中，只有一道微弱的波動來自右側巖壁深處。

    “陣眼在那兒。”她指向右前方，“幻象只是干擾。”

    “那我來清場！”端木云雷火劍一抖，正要沖上，公孫宇一把拉住他。

    “等等！頻率不對——這幻陣帶共振，你一動手，它們全會炸！”

    “那就讓它們炸。”洛璃睜開眼，抬手召出機關鳶，“公孫宇，用震地釘打亂頻率，我來引爆核心。”

    公孫宇點頭，甩出三枚震地釘，精準釘入霧中三處虛空。機關鳶雙翼一振，投下三顆靈爆釘。

    “起！”

    轟——

    三聲悶響幾乎重疊，幻影劇烈扭曲，劍光四濺。最后一道“洛璃”在破碎瞬間，嘴唇微動，吐出幾個字：

    “你逃不掉的。”

    聲音和她一模一樣，卻帶著金屬般的回響，像是從某種機械里傳出來的。

    洛璃瞳孔一縮，指尖無意識撫過心口。那陣悶痛又來了，這次更久，更深。

    “是錄音？”端木云皺眉，“他們錄了你的聲音？”

    “不止。”公孫宇盯著消散的霧氣，“那幻影的靈息波動，和你完全一致。他們……有你的靈息樣本。”

    洛璃沒答。她抬手抹了把臉，發現掌心微濕——不是汗，是血。一縷血絲從鼻尖滑下，被她迅速擦掉。

    “繼續追嗎？”端木云看向她，“雪姐還沒好利索，你也不太對勁。”

    “對勁的人才該擔心。”公孫宇低聲，“剛才破陣時，我看到陣眼那根銀線，材質……和慕容家祖傳醫陣的引靈絲一模一樣。”

    慕容雪猛地抬頭：“不可能！那絲線只有家主才能動！”

    “所以問題來了。”公孫宇看著她，“他們怎么拿到的？”

    氣氛瞬間凝固。

    端木云煩躁地一跺腳：“管他誰家的絲，咱們追上去砍了不就完了？站在這兒猜謎，敵人早跑沒影了！”

    “敵人要的就是你這么想。”洛璃終于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一度。

    她抬手，空間再度開啟。這一次，她沒取靈植，而是引動藥田靈力，在空中映出前方地形——三里外，一道天然斷崖橫亙，兩側巖壁陡峭，僅一條窄道通行。

    “他們在等我們沖進去。”她指著斷崖，“然后封路、圍殺。不是逃，是耗。耗我們的靈力，耗我們的判斷，耗我們的信任。”

    “那就不追了？”端木云瞪眼。

    “追，但不能亂。”她目光掃過三人，“我們得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后牽線。是葉家？是幽冥？還是……別的什么人？”

    話音未落，她忽然踉蹌一步，扶住巖壁。

    袖中最后一枚靈種，悄然化灰。

    她沒抬頭，只低聲說：“先歇一會兒。”

    三人對視一眼，默默靠墻坐下。端木云靠在最外，劍橫膝上；公孫宇擺弄機關鳶，靈核忽明忽暗；慕容雪閉目調息，指尖醫靈微閃。

    洛璃背對眾人，悄悄將手探入空間。藥田中，那株月華露草葉片邊緣已泛起黑斑，正緩緩蔓延。

    閣樓方向，傳來一聲極輕的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裂了。

    遠處風中，一片殘破的機關鳶碎片緩緩落地，翅上烙印半個幽冥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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