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云剛把最后一塊靈石捏碎,掌心的熱意還沒散盡,山風就猛地一滯。
    空氣像是被誰從背后抽走了,整條山脊的碎石“咔”地輕響,齊齊震顫。
    他抬頭,灰云裂開一道縫,一道劍光從天而降,不帶風聲,不帶殺氣,卻讓他后頸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來。
    “好家伙,這出場方式,比公孫宇放機關鳥還嚇人。”他咧了咧嘴,把劍橫在胸前,腳下一滑,踩進自己先前刻下的半道符紋里。
    那紋路原本歪歪扭扭,像小孩涂鴉,可他靈力一灌,石面竟泛起微光,像被點亮的螢火蟲。
    劍光落地,炸出一圈黑霧。
    霧中走出一人,灰袍無風自動,手里那柄劍通體漆黑,劍刃邊緣飄著一縷幽紫,像毒蛇吐信。
    端木云瞇眼:“你這劍,是熬夜熬出來的黑眼圈成精了吧?”
    對方不答,抬手就是一劍。
    沒有招式名,沒有蓄力,劍尖一抖,三道劍影已貼著他的鼻尖掠過,削斷發帶,割裂肩甲。
    他翻身后撤,左肩舊傷“嗡”地炸開,血順著胳膊往下淌,滴在石縫里,瞬間被吸得干干凈凈。
    石縫底下,浮出半片暗金色圖騰,轉瞬又沉了下去。
    “喲,還挺挑食。”他抹了把血,往嘴里塞了顆丹藥。
    丹藥入喉,渾身像被火燎了一遍,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燃血丹,副作用是三刻鐘后變烤肉,但好歹能先揍你一頓。”他咧嘴一笑,劍鋒點地,整個人彈射而出。
    兩人在山脊上撞在一起。
    劍撞劍,靈力撞靈力,火星四濺。
    對方每一劍都帶著腐蝕感,靈罡剛起就被啃掉一層,像被螞蟻群圍攻的糖塊。
    “你這劍法,是專門啃人靈力的吧?”端木云一邊格擋,一邊往地上蹭,“不如改名叫‘牙口好,吃嘛嘛香’劍訣?”
    對方冷哼:“螻蟻也配點評?”
    “螻蟻怎么了?”端木云猛地蹬地,劍尖挑起一塊碎石,甩向對方面門,“螞蟻多了還能搬大象呢!”
    他趁機后躍,腳跟踩進另一道殘紋。
    “斷流陣,啟動!”
    地面符文一閃,靈力波動驟然扭曲,對方劍勢一滯,像是踩進了泥潭。
    就這一瞬,端木云喘了口氣,抬手抹了把臉,掌心全是汗和血。
    “洛璃說得對,武者不是最強的,是最后不肯倒下的。”他咬破舌尖,血腥味沖上腦門,視線卻清明了幾分。
    對方劍鋒再起,紫影掠地,像毒蛇貼著石頭游走。
    端木云不敢硬接,只能閃避。
    可山脊狹窄,退路早被公孫宇的機關封死,再往后就是斷崖。
    他左肩血流不止,右臂也開始發麻,靈力像漏水的桶,怎么灌都滿不了。
    “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他喃喃自語,忽然瞥見遠處山谷傳來一聲悶響。
    是機關爆鳴。
    公孫宇的干擾要開始了。
    他笑了:“兄弟,你可算來了。”
    他猛地將劍插進地面,雙手握住劍柄,靈力全數灌入。
    “響魂釘!”他從袖中抽出一枚銅釘,釘尾刻著“聽見響,就是我來了”幾個小字。
    “公孫宇,你這破玩意兒,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他騰身而起,借劍為支點,一腳踢向釘尾。
    “啪!”
    釘子射向巖壁,釘入瞬間,發出一聲尖銳鳴響,像老鷹被踩了尾巴。
    整個山谷都震了震。
    幾粒晶砂從巖縫震落,灑在端木云臉上。
    砂粒微光閃爍,竟和他夢里見過的那座懸浮閣樓的符文一模一樣。
    他一愣。
    “這玩意兒……怎么還帶聯動功能?”
    敵人抬頭,盯著響聲方向,眉頭微皺。
    “還有同伙?”他冷聲開口,“幽冥大人說得沒錯,他們確實掌握了某種空間秘法。”
    端木云一聽,差點笑出聲:“喲,你們老大還搞情報分析呢?下次記得訂閱我們團隊月報,十靈幣一份,包月八折。”
    他話音未落,對方劍鋒一轉,黑霧凝成鎖鏈,朝他腳踝纏來。
    “影縛鎖!”
   &-->>nbsp;鎖鏈貼地游走,速度快得看不清。
    端木云想躲,可雙腿像灌了鉛,動彈不得。
    “糟了,燃血丹要過勁了。”
    他右臂一軟,劍尖垂地。
    鎖鏈“嘩啦”一聲,纏上腳踝,冰冷刺骨。
    他咬牙,拼盡最后一絲靈力,抬手拍向腰間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