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鑰匙拼合的符號早已消散,只留下空氣中一絲微弱的金芒,像是被風吹散的星屑。那道深坑仍橫亙在眾人面前,黑霧如呼吸般緩緩起伏,坑壁上那些曾流動發光的紋路此刻安靜如死水,卻依舊透著令人不安的余韻。
    洛璃的指尖還殘留著裂石的溫度,那光芒雖已隱去,但她能感覺到,它仍在袖中微微震顫,像一顆不肯安睡的心。
    “雪還在下面。”端木云的聲音低沉,卻沒半分猶豫。他甩了甩雷劍,劍身嗡鳴,電光在刃口跳躍,像是迫不及待要劈開這團詭異的黑暗。
    “等等。”公孫宇一把按住他肩膀,“剛才那虛影退得蹊蹺,說不定是在等我們往下跳——雙人獻祭,門才開。”
    “那你說怎么辦?讓她在下面數螞蟻?”端木云反手一推,雷光炸出半尺,震得空氣噼啪作響,“她是我妹妹!”
    “你們倆誰大?”洛璃忽然插話。
    “啊?”
    “我是說,你倆誰年紀大?”
    “我……我大三個月。”
    “哦,那她是你姐姐。”洛璃一本正經,“所以是你姐,不是妹。”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掰扯這個!”端木云差點跳起來。
    “說明你腦子還清醒。”洛璃嘴角一揚,隨即正色,“但你說得對,不能留她一個人在下面。”
    話音未落,端木云已縱身一躍,雷劍插地借力,整個人如鷹隼般扎進黑霧深處。
    “瘋子!”公孫宇罵了一句,卻還是立刻取出機關羅盤,指尖靈力注入,三枚銀針懸浮而起,鎖定坑底方位,“有動靜立刻喊!”
    坑底。
    黑霧比上方更濃,像是浸了墨的水。端木云落地極穩,雷劍橫掃一圈,電光撕開霧氣,照亮了坑壁——那些紋路并未完全熄滅,而是轉為極淡的藍光,像夜海深處游動的水母。
    “雪!”他低喝。
    “這兒。”聲音從左側傳來。慕容雪靠在坑壁,臉色有些發白,但眼神清明,“我沒事,就是……這紋路,它在動。”
    端木云湊近一看,果然,那些線條正緩慢流轉,勾勒出某種規律的幾何圖形,像是某種陣法的殘片。
    “別碰。”他一把攔住她伸出去的手,“上次一碰,鬼東西就出來了。”
    “可它們在拼。”慕容雪輕聲說,“你看,三個角,連成一線,像……鑰匙的齒痕。”
    端木云瞇眼細看,心頭一震——這紋路走向,竟和他們拼合的青銅鑰匙有七分相似!
    “公孫宇!”他仰頭大喊,“這坑壁上的紋路是機關圖譜!和鑰匙有關!”
    “收到!”上方傳來回應,“別久留,盡快上來!”
    “走。”端木云伸手,“我背你。”
    “不用,我能——”
    “少廢話。”他不由分說蹲下,“你掉下來的時候挺瀟灑,上來也得體面點。”
    慕容雪一愣,隨即輕笑,伏上他背。
    雷劍插入坑壁,端木云借力一蹬,身形如箭向上沖去。就在半空中,他眼角余光瞥見一道藍光從紋路中竄出,直射坑頂!
    “小心!”他猛扭身,藍光擦肩而過,擊在上方石壁,轟出碗口大的坑洞。
    “它在活化!”公孫宇驚呼,“整個機關在重組!”
    端木云咬牙,雷光灌注雙腿,速度驟增,終于沖出坑口。洛璃一把將慕容雪拉上,公孫宇立即布下三重機關屏障,封住坑口。
    四人癱坐在地,喘息未定。
    “這破地方,”端木云抹了把臉,“比我家后院的狗洞還難鉆。”
    “你家后院有狗洞?”洛璃挑眉。
    “沒有,但我想象中應該有。”
    “夠了。”慕容雪坐直身子,從袖中取出靈玉片,“我把剛才看到的紋路記下了,和之前那塊坑底的殘圖能拼上。”
    她指尖靈力輕點,玉片上浮現出交錯的線條,與公孫宇手中陣圖一合,竟完整拼出一幅“逆靈回路”的全貌。
    “果然。”公孫宇雙眼發亮,“這機關靠反向靈流供能,只要我們能模擬出對應的靈力頻率,就能短暫癱瘓它。”
    “那還等什么?”端木云又要起身。
    “等等。”洛璃按住他,“剛才你跳下去時,有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
    “特別?”端木云撓頭,“除了差點被藍光穿成串-->>燒,就是坑壁紋路在發光,顏色偏藍,節奏……像是心跳。”
    “心跳?”洛璃眼神一動,“和裂石的脈動一樣?”
    “有點像,但慢一點。”
    洛璃立刻取出裂石,放在掌心。果然,石紋脈動與端木云描述的節奏幾乎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