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林深處的光橋盡頭,那團流動的光影緩緩收回“手指”,黑洞般的“口”悄然閉合。空氣中殘留的詭異感并未消散,反而像一層看不見的薄膜,貼在每個人的皮膚上,癢得人心慌。
    洛璃不動聲色地將鍋收進空間,指尖在木簪上輕輕一撥,流蘇晃了晃,像是甩掉一滴不存在的雨珠。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清亮得像山泉砸進石潭:“別愣著了,伙計們,剛才那頓飯只是開胃菜,正餐還在后頭呢。”
    端木云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那玩意兒吃的是不是我的陽氣?我怎么感覺剛打完一場架?”
    “它吃的不是陽氣,”洛璃眨眨眼,“是‘期待’。你看它張嘴的時候,咱們心里是不是都在想‘接下來要干嘛’?它就趁機偷了一口。”
    公孫宇蹲在地上,銅尺輕點地面,卻只發出一聲悶響,像是敲在棉花上。“地脈斷了,靈絲探不出去。這地方現在是個‘盲區’,咱們得靠自己。”
    慕容雪從藥囊里取出一顆淡青色的丹丸,指尖微光一閃,丹丸表面浮現出細密的紋路。“我剛試著用‘靈息回溯’查了一下,這橋……不是實物,是用某種規則凝成的路徑。走錯一步,可能直接掉進‘不存在’里。”
    “哇,這么玄乎?”端木云撓頭,“那咱們還過不過?”
    “當然過。”洛璃一笑,青裙微揚,“不過我有個提議——咱們先別急著往前沖,先把裝備、狀態、心態全都調到最佳。畢竟,誰也不想在生死關頭才發現自己的褲腰帶松了吧?”
    眾人一愣,隨即哄笑出聲。
    笑聲落下,氣氛卻悄然繃緊。
    “我來研究這地方的規則。”洛璃盤膝坐下,從空間取出一卷泛著微光的古籍,封面上寫著《空間律動初解》,“剛才那道聲音說‘心誠者入’,可最后又露出黑洞,明顯在玩文字游戲。這空間的邏輯,恐怕和咱們慣常的認知不一樣。”
    她指尖輕點書頁,一串符文浮空而起,像螢火蟲般環繞周身。“我得搞清楚,這里的‘心’指的是情緒、意志,還是……味覺?”
    端木云扛起雷劍,咧嘴一笑:“那我負責把這小子馴服!”他拍了拍劍身,劍刃嗡鳴,一道細小的雷蛇竄出,在他掌心跳了跳,像只調皮的電鰻。“你別得意,等我把你這股野勁兒捋順了,咱們一起去炸了第三關!”
    公孫宇早已掏出一堆零件,叮叮當當地敲打起來。他從空間角落搬出一塊灰褐色的石頭,質地粗糙,表面布滿細密裂紋。“這石頭是從‘急脾氣草’旁邊挖的,靈力波動和別處不一樣,我試試能不能做個‘靈脈探測器’。”他一邊說,一邊將一塊靈晶嵌入機關核心,“材料不夠,只能拼湊個半成品,但好歹能當個警報器用。”
    慕容雪則安靜地坐在一旁,玉瓶、藥囊攤開,她將幾株靈草逐一分類,又取出一個小玉爐,開始煉制基礎療傷丹。“‘回春露’只剩三瓶了,得省著用。‘凝神散’可以多配些,萬一遇到幻境,不至于當場傻眼。”她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瓶幽藍色的丹藥,瓶身微微發燙,“這瓶‘逆命丹’……是我家傳的禁藥,能續一口氣,但用一次,十年修為白練。我帶上了,但希望……永遠用不上。”
    時間在忙碌中悄然流逝。
    洛璃的眉頭越皺越緊。書頁上的符文如同活物,時而聚合,時而分裂,仿佛在抗拒她的解讀。她干脆閉上眼,將靈識沉入空間,調出美食殿堂中兌換的另一本秘籍——《味覺通感錄》。
    “味即答案……味即答案……”她喃喃自語,“難道這空間的規則-->>,是用‘味道’來解碼的?”
    她猛地睜開眼,從空間取出一小撮“暴躁辣椒粉”,輕輕撒在指尖,然后閉眼感受。
    剎那間,一股火辣直沖腦門,可就在那灼燒感最強烈的一瞬,她“看”到了——
    一道淡紅色的靈力脈絡,從她指尖延伸出去,像一條隱秘的通道,直指石橋左側的霧墻。
    “有意思。”她嘴角微揚,“原來辣味能‘點亮’隱藏路徑。”
    另一邊,端木云已滿頭大汗。雷劍在他手中不斷震顫,每一次揮動都帶出數道亂竄的電光。他嘗試用呼吸節奏去匹配劍的脈動,像在跳一支狂野的舞。
    “你狂你的,我穩我的。”他咬牙,“來,一二三,吸——呼——劈!”
    這一次,雷蛇終于順著劍刃整齊劃一地射出,擊中前方石壁,炸出一朵漂亮的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