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鷹建筑內部遠比外面看起來更加宏偉寬闊。巨大的石柱支撐起高聳的穹頂,石壁上雕刻著古老的壁畫,描繪著先民與海獸搏斗、祭祀星辰、翱翔天空的場景,充滿原始的力量感。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類似檀香與草木混合的氣息,聞之令人心神寧靜。
風鈴兒將王林引至一座巨大的石廳門前,門前站著兩位身穿完整銀色羽衣、氣息赫然達到金丹后期的守衛。他們的羽銀光流轉,顯然品階極高,眼神銳利如鷹,目光落在王林身上,帶著審視與無形的壓力。
“風部風鈴兒,奉命引薦貴客王林前輩,求見長老會。”風鈴兒恭敬地對守衛說道。
其中一名守衛微微頷首,聲音低沉而有力:“長老已知曉,請進。”他推開沉重的石門。
石廳之內,光線略顯昏暗,只有穹頂鑲嵌的幾顆發光晶體投下柔和的光束。七位身穿不同顏色羽衣的老者,分坐在七張高大的石椅之上。這七位老者,修為最弱的也是金丹后期,其中三位更是氣息淵深如海,赫然是元嬰期的強者!他們目光沉靜,如同歷經滄桑的磐石,齊齊落在走進來的王林身上。
無形的壓力瞬間充斥了整個石廳,那是久居上位者和強大實力自然形成的威壓疊加。風鈴兒呼吸一窒,臉色微微發白,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王林卻仿若未覺,神色平靜地走到石廳中央,微微拱手:“散修王林,見過諸位長老。”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位長老耳中,在那無形的威壓中顯得從容不迫。
居中一位身穿暗金色羽衣、面容枯槁但雙眼異常明亮的老者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王道友,多謝你出手救下我閣風部弟子。風鈴兒已通過羽符傳回消息,說道友對水府并無好感,對我千羽閣頗有興趣?”
“順手為之,不必謝。”王林淡然道,“興趣確有。王某游歷至此,對千流嶼過往知之甚少,聽聞貴閣乃此界原住民,故想了解一番。再者,我與水府,也算有些過節。”他指的是碧波城拍賣會令牌被奪之事,以及可能因黑煞島覆滅而結下的梁子,雖然水府未必清楚是他所為。
另一位身穿赤紅色羽衣、脾氣似乎較為火爆的長老哼了一聲:“過節?水府勢大,與之有過節的修士多了,誰知你是不是水府派來的探子,苦肉計混入我閣?”
王林看向那位長老,嘴角微揚:“若水府能派出元嬰修士來做探子,王某倒是佩服他們的手筆了。”
此一出,幾位長老眼神微動。王林并未刻意散發氣息,但他們都能隱約感覺到對方體內那浩瀚磅礴的力量,絕對遠超普通金丹,甚至給他們一種面對同階修士的感覺。但他明明只是金丹后期巔峰的修為境界,這種反差極為詭異。
那赤袍長老被噎了一下,還想說什么,卻被居中的金羽長老用眼神制止。
金羽長老看著王林,緩緩道:“王道友實力深不可測,令人驚嘆。不知師承何派?來自何方?”
“散修之人,無門無派。來自遠方小界,無意流落至此。”王林回答得滴水不漏。
這時,坐在右側一位身穿墨綠色羽衣、氣息溫和的老嫗開口道:“王道友勿怪我等謹慎。我千羽閣生存不易,強敵環伺,不得不防。道友既想了解此界過往,老身可否問道友一個問題:你如何看待弱肉強食,與入侵掠奪?”
王林略一沉吟,道:“天地自然,弱肉強食本是法則。然,智慧生靈,當有別于野獸。入侵掠奪,若為生存,尚有可說;若只為貪欲,與野獸何異?甚至更為不堪,因其冠以文明之名,行野蠻之實。”
這番話落下,廳中長老們的臉色緩和了不少。那墨綠羽衣老嫗點了點頭:“道友見解通透。那我再問一句,若你有能力,是會選擇依附強者,還是扶助弱者?”
王林笑了笑:“王某行事,但憑本心,不依附誰,也不刻意扶助誰。只求問心無愧,念頭通達。若弱者合我眼緣,伸手一助亦無不可;若強者惹我厭煩,揮刀相向也非難事。”
這個回答看似隨心所欲,卻透著一股強大的自信和超然,反而讓長老們更加高看一眼。在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能保持本心、擁有獨立行事底氣的人,要么是瘋子,要么是真正的強者。
居中的金羽長老沉吟片刻,忽然道:“王道友,口說無憑。老朽冒昧,想請道友展現一二手段,讓我等這些困守一隅的老家伙,也開開眼界如何?”
這顯然是一次試探,想親眼看看王林的實力底線。
王林面色不變:“長老想如何見識?”
金羽長老抬手一指石廳一側:“此廳有測力晶碑,乃上古遺留之物,堅固異常,可承受元嬰初期修士全力一擊而不毀。道友可愿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