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黑礁灣硬拼?”王林的目光轉向石墩、獨眼老魚頭等主戰派,聲音依舊平靜,“是,那是死路。獨眼蛟的實力,接近筑基中期。黑礁灣的地形,是他的天塹。我們這點人,沖進去,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
主戰派們眼中的火焰黯淡了幾分,拳頭卻捏得更緊。
“所以,我們既不能跪著送錢,也不能莽著送死。”王林的聲音斬釘截鐵,如同重錘落地,敲定了基調。他緩緩站起身,身形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挺拔而孤峭。
“但脊梁骨,不能斷!”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礁石盟的旗,剛立起來,就不能倒!倒了,就永遠站不起來了!”
他環視眾人,眼神如同淬火的寒鐵:“獨眼蛟以為他吃定我們了。他以為我們只能選跪著生,或者站著死。但他忘了,這世上還有第三條路。”
“什么路?”海石頭忍不住問道,聲音帶著急切和一絲希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灼灼地盯著王林。
王林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石桌旁,拿起那柄沾著血肉碎屑的銹蝕魚叉。冰冷、滑膩、帶著死亡氣息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他掂量了一下,然后猛地抬手,狠狠地將魚叉投擲出去!
“奪!”
一聲悶響!銹蝕的魚叉如同黑色的閃電,深深釘入了議事廳粗糲的石墻!叉尾兀自嗡嗡顫動!
“他要我們在黑礁灣口交錢糧?”王林指著釘在墻上的魚叉,聲音冰冷而清晰,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我們偏不去!”
“他要我們恐懼退縮?”他目光掃過眾人,“我們就讓他看看,什么叫困獸猶斗!什么叫以牙還牙!”
“他不是盤踞在黑礁灣嗎?他不是靠著那迷宮般的水道稱王稱霸嗎?”王林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鋒銳的弧度,如同出鞘的匕首,“那我們就斷了他的爪子!拔了他的毒牙!讓他變成一條困死在礁石洞里的泥鰍!”
“傳令下去!”王林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衛隊集結!進入一級戰備!所有漁船、物資,全部集中管控!派出所有熟悉附近海域的老漁民,我要黑礁灣外圍,所有可能的補給點、了望哨、乃至他們可能偷偷靠岸的隱秘灘涂!給我一寸一寸地摸清楚!一只海鳥飛過,也要知道它往哪個方向!”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在座每一個村長和隊長:“記住,這不是去黑礁灣送死!這是守株待兔,圍點打援!我們要讓獨眼蛟知道,他敢伸爪子出來,我就敢把他的爪子,一根一根,剁下來!”
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殺伐之氣,隨著王林的話語,瞬間彌漫了整個議事廳。恐懼并未完全消散,但一種被逼到絕境、破釜沉舟的血性與狠戾,如同壓抑的火山,開始在眾人眼中凝聚、燃燒。
礁石盟的獠牙,在死亡的威脅下,悄然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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