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部毗鄰的部落,名叫丘穆陵部,可汗名叫丘穆陵崇。
丘穆陵部的實力比賀蘭部弱,整個部落就一萬余人。其中大部分的牧民,都分散在地方放牧。
丘穆陵崇可汗所在的區域,才兩千多人。
可汗氈帳內。
丘穆陵崇身穿一件單薄的綾羅綢緞衣裳,一根根辮子披散在肩上,燕頷虎須,顯得很是粗獷威嚴。
他年近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丘穆陵部不像賀蘭部有宇文泰的關系,丘穆陵崇本身不怎么愿意鉆營,更拿不出什么財力去賄賂,所以得不到什么照拂。
除此外,賀蘭雀野心勃勃,一直在打壓丘穆陵部的生存空間,搶奪操場,導致丘穆陵部的日子不怎么好過。
丘穆陵崇端坐著,看向下方身材魁梧的中年,沉聲道:“步度奢,剛打探到的消息,周朝金云堡的征北將軍林豐,率軍攻破了賀蘭部。”
“林豐一戰,直接斬殺賀蘭雀,連帶著賀蘭鷹也死在林豐的手中。”
“你也知道賀蘭鷹善戰,咱們丘穆陵部無人能敵。可是傳出的消息,賀蘭鷹在林豐的面前,一個照面就死了。”
“林豐兇殘無比,就是活生生的殺神。”
“現在林豐的兵力,正迅速朝我們的大營殺來。尤其是邊境的幾個小部族,已經被林豐擊潰,死了很多人。”
丘穆陵崇眼神凝重,說道:“步度奢,你怎么看?”
步度奢是中年人的名字,他是丘穆陵崇的結義三弟。
丘穆陵崇和步度奢結拜時,中間還有一個老二。三年前和賀蘭部發生沖突,老二已經戰死沙場。
目前,只剩下丘穆陵崇和步度奢。
步度奢三十出頭,身材瘦削,頗為精明,緩緩道:“可汗,我覺得林豐殺來,我們絕對是擋不住的,不如立刻撤退。”
丘穆陵崇道:“現在撤退,等于是放棄大營的一切,因為很多的牛羊無法帶走。一旦帶上大批牛羊趕路,速度慢,也容易被發現,更會被追上。”
步度奢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林豐的實力太強,連大汗宇文泰都擋不住林豐,賀蘭雀狂妄自大,竟然安排人去擋住,是自取滅亡。”
“雖說我們撤離,無法帶走牛羊。可是,我有一個想法,能彌補我們所有的損失,還能擴張勢力。”
丘穆陵崇眼前一亮,問道:“什么建議?”
步度奢說道:“我們放下牛羊撤退,繞路去賀蘭部的后方。”
“賀蘭雀死了,賀蘭鷹死了,還有許多賀蘭部的殘余在,這些人實力很弱,擋不住我們的精銳。”
“我們的精銳繞過去,直接攻打他們,把這些人吞并了。到時候繳獲的牛羊,會遠超我們損失的數量。”
步度奢正色道:“可汗覺得怎么樣呢?”
“妙啊!”
丘穆陵崇眼前一亮。
賀蘭部的精銳剛被剿滅,正是最虛弱的時候。現在他們的精銳殺過去,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丘穆陵崇沒覺得擔心,反而滿是期待,迫切道:“撤軍,火速撤軍。”
有了策略,丘穆陵崇迅速下令遷徙。
整個丘穆陵部大本營的兵力開始撤離,舍棄了牛羊,舍棄了許多無法搬走的帳篷,悄然消失在草原上。
在這支兵力消失后不久,林豐帶著騎兵抵達丘穆陵部,看到了留下的帳篷和牛羊,看到了生活過的痕跡。
林豐很是驚訝,丘穆陵部竟然不戰而退!
不僅如此,連物資都不要。
牛羊都沒帶走。
實際上,從離開賀蘭部的區域,進入丘穆陵部后,林豐已經攻破幾個丘穆陵部的小部落,斬殺雖然不多,卻以戰養戰糧草充足。
現在又攪和丘穆陵部大營的牛羊,更有了充足的物資。
將士撲空,軍隊休整。
陳六虎轉了一圈下來,正色道:“主公,賀蘭雀被殺的消息傳開,導致很多人對我們畏懼如虎,已經不敢再戰。”
“接下來趕路,恐怕到了一個部落,要盡可能斬殺殆盡,不留下活口,盡量不讓人逃出傳遞消息。”
林豐點頭道:“后續進攻注意些就是,抓緊時間殺羊煮肉,今天好好吃飽喝足。我們休整半天就繼續趕路,后續直接搞突襲。”
陳六虎道:“主公英明,就這么辦。”
李孝忠眼珠子一轉,忽然道:“我們后續廝殺,是否分兵呢?”
“不分兵!”
林豐拒絕了分兵的提議,說道:“在賀蘭部一個區域內,我們可以分兵。可是在茫茫草原上,在各個部落分兵出擊,容易遭到埋伏。一共都才三千人,分兵遇襲很麻煩。”
陳六虎說道;“主公,我也有一個想法。我們的確無法在大范圍分兵,卻可以小范圍分兵。”
“比如這回攻打丘穆陵部,完全可以抵達丘穆陵部時,就早早的分兵合圍剿殺。”
“分兵從各處方向,往中心絞殺,最大限度絞殺北蠻,也能阻止大批北蠻逃走。”
陳六虎抱拳道:“主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