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蕓的母親飽讀詩書,更是才華出眾,詩詞曲賦無一不精。雖說姜蕓不喜歡讀書,可是在姜母的熏陶和培養下,也是自幼讀書。
她只是不喜歡讀書,不是不懂。
一聽林豐寫出來的四句詞,明媚的眸子中閃爍著濃濃的驚喜。
林豐的詞寫得太好了。
兩人認識也好幾個月,只知道林豐弓馬嫻熟,箭術無雙,從來沒聽林豐說會寫詩詞。
在軍營中,林豐給她寫了首《鵲橋仙》,還送了娘親一首《游子吟》,顯露出才華。
如今,又寫了《水調歌頭》。
曾經的林豐是武夫,人也溫柔體貼,實力極好。現在,更多了才華橫溢,讓姜蕓心中更充滿了驚喜。
自家夫君真棒!
她撿到寶了。
姜蕓一雙眸子水汪汪的,看著在臺上揮灑自如的林豐,恨不得親自鼓勁兒吶喊一番。偏偏又擔心暴露行蹤,只能按捺住心中激動的情緒,靜靜的看著。
姜破虜在二樓雅室,聽到林豐誦讀的四句詞,粗獷的臉上也露出震驚神情。
他是大老粗。
可是,自家娘子是才女,整天讀書,姜破虜不會寫詩詞,有這方面的鑒定眼光。
林豐的中秋詞,厲害啊。
這個便宜女婿的才華沒得說,就是老了點,都和他一樣的年紀。
哎……
姜破虜內心也有些糾結,既是滿意林豐的實力和才華,又覺得為什么不再年輕點?
如果林豐稍微年輕點,真是太完美了。
姜破虜帶著復雜的情緒,繼續看著。
此刻大堂中,包括主持文會的成熟美婦在內,所有人都很驚訝,一個個眼中有期待。
田盛臉色鐵青,也感受到四句詞的不凡。只是,他沒有認輸,想著后續寫不好,開篇詞再好也沒用。
他還有機會!
林豐神色從容,不急不躁道:“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最后兩句一出,大廳中剎那間一片安靜。
所有人在回味著剛才的‘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因為寫得太好。
大堂內的聲音停頓片刻,旋即忽然爆發出轟然的議論聲。
一個個議論不休,臉上盡是震驚和欽佩神情。越是琢磨,越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只覺得連望其項背都做不到。
一首中秋詞,無敵了!
姜蕓坐在人群角落,聽完了水調歌頭,心中也忍不住感慨,但愿人長久這話真好。
姜破虜在二樓,想著林豐的這首詩,決定回了西疆,一定把這首詞給娘子,讓娘子好好的欣賞一番。
只是他在詩詞上的記性不怎么好,等回去后讓林豐謄寫一份。
姜破虜忽然覺得。
老一點也沒什么不好的。
老一點有老一點的好處,不會毛躁,性格也穩重。尤其是女婿的年紀大些,等女兒人老珠黃,林豐已經七老八十不能動彈,不會出現喜新厭舊的情況。
女婿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和他沒有隔閡,也能無話不談。
老一點好啊!
姜破虜捋著頜下的胡須,眼中神色愈發的得意起來,絲毫不見之前的反對。
大堂中無數人議論,所有人看林豐的眼神更是不一樣。
主持文會的成熟美婦魏氏,身為天上樓的老鴇,也懂得詩詞的好壞,更清楚一首好詞的出現,足以培養出一個好的花魁。
天上樓舉行文會,賺了!
這回賺大了。
林豐注意到所有人的驚訝,神色卻很平靜。他看著臉色垮下來的田盛,嘴角噙著笑容,追問道:“田公子,我的這首《水調歌頭》,你認為如何?”
蹬!蹬!!
田盛忍不住后退兩步,神色駭然。作為京城四大才子之首,他自幼飽讀詩書,更清楚這首《水調歌頭》的厲害。
太好了!
這首詞足以流傳千古。
如果能拿到這首詞,他在周朝文壇的地位將會不可撼動,會成為年青一代的領袖。
田盛心念一動,瞬間有了殺人奪詞的想法。
只要寫出《水調歌頭》的人死了,后續再施壓天上樓,消除知道的人,再沒有人議論《水調歌頭》,他就能據為己有。
為了后續的安排,現在給對方打上一個摘抄的標簽,決不能承認是對方的。
后續,就更好操作。
田盛心念一動有了主意,毫不猶豫道:“閣下貴姓?”
林豐說道:“趙日天!”
田盛眼神幽深,沉聲問道:“趙先生是哪里人,師從何人?”
林豐不卑不亢道:“鄉野村夫,自學成材。”
田盛眼前一亮,朗聲大笑起來道:“憑你一個自學成材的人,能在短短時間寫出《水調歌頭》,我是不相信的。”
說著話時,田盛看向身后的一眾士人,問道:“你們相信嗎?”
“不相信!”
諂媚田盛的士人紛紛高呼。
“田公子身為四大才子之首,都寫不出《水調歌頭》這樣的好詞,何況你一個年近半百的老家伙呢?”
“趙日天衣著寒酸,一看就不是學富五車的人。你看他那姿態,像是個山野的老年人,怎么可能寫出《水調歌頭》。”
“對,對,這首水調歌頭就是抄的。”
大多數的人站在了田盛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