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這邊除孝儀式舉辦得很順利,可東河村那邊就不同了。
平民百姓辦喜事和權貴之家辦喜事是有本質區別的,權貴之家嫁哥兒的話會連著擺兩天的席面,頭天是偏席,招待同族之人和關系比較近的親戚,第二天就是正日子,招待親朋好友和前來迎親的人以及其他恭賀之人。而平民百姓家能擺幾桌席面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還能連著辦兩天?又不是娶夫郎!
但徐昱嫁的是知府家,這席面不擺也得擺,只是稍微折中了一下,不辦偏席,只辦正日子這一頓席面。不過由此衍生出的另一個麻煩就是,前來恭賀的人很多,多到快把徐家的院子擠爆了,連知府家前來迎親的人都差點沒進到門。
因為徐昱是待嫁哥兒,在新夫婿過來迎娶他之前是不允許出門的,所以徐昱只能在屋里干著急。
“這些人想攀高枝的想法都擺在明面上了,簡直不知羞恥!”徐昱身穿紅嫁衣,趴在窗子邊看院門口的情況,越看臉越黑。
他能不知道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哥兒們的心思嗎?今天可是他成親的日子,這些人竟然都敢把這樣骯臟的心思擺在明面上!
張林立馬把徐昱扯了回來,小聲喝道:“好好坐著!”歪歪扭扭的不像話,“他們想攀高枝那是他們的事,難不成你以為知府大人家是想攀就能攀上的嗎?”不是誰家的哥兒都能像他家的哥兒一樣擁有這么好的命數,能與知府大人家的公子配上。
“這倒也是。”張林一句話就把徐昱說服了,乖乖的坐在了床邊。
外面擁擠的情況也在何村長和兩位族老的疏通下很快就解決了,何村長也沒有想到東河村會有這么多的人在徐昱成親這天就敢明目張膽的打知府公子的主意,要是他早就知道,鐵定不會讓這些人有機會出現在這里。
太丟臉了!
知府家前來迎親的人進門后,圍在徐家院子里的人都在猜測,備受矚目的知府大人家的公子到底是哪位?照理說成親這天新婚夫夫都是要穿大紅色衣服的,可眾人看了一圈,也沒見誰穿的是一整套的大紅衣服,只走在開頭的那位留著山羊胡須的中年漢子穿了件暗紅色的衣服,在腰間系了一條大紅色的綢子。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徐昊恭敬的迎上去,“賀管家!”
山羊胡也就是賀管家見到徐昊勉強露了個笑臉,“大人交待我過來替少爺迎親。”
賀管家此話一出,早早的打扮好了來徐家的哥兒們瞬間失望了,知府大人家的少爺竟然不來迎親,那不是白白浪費了他們這一番準備嗎?
可隨即又想到,徐昱要嫁入知府家把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結果知府大人家的少爺根本就不來迎親,徐昱的面子哦!
一下子就跌落進泥潭里了。
不過知府家前來迎親的人身上都有種讓人望而卻步的凌厲的氣勢,所以大家也不敢明著說,只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
屋內,才剛坐好沒多久的徐昱聽到賀管家在外面說他的新婚夫婿竟然不過來迎親,頓時就生氣了,“阿父,這可是成親,他憑什么不來!”
這多丟面子啊!
他以后還怎么在東河村那些哥兒面前抬得起頭啊!
誰家成親夫婿不是親自上門迎娶的,除非是不滿意這門親事或者病入膏肓實在是起不來的。
不用想,徐昱就能猜到院子里那些哥兒現在是怎么樣的一副嘴臉。
“難道知府家的少爺生了重病,你們把我嫁過去是沖喜的!”徐昱腦子梗了一下,一個大膽的猜測就這樣憑空冒了出來。
“說什么呢!”張林立馬上前捂住了徐昱的嘴,這話要是叫賀管家他們聽去了,那還得了!“誰說你是沖喜的,人家活的好好的。”只不過腿斷了一條而已。
“剛還在生氣外頭那些歪心思的哥兒,人家不來迎親不是正好斷了這些人的心思嗎?”張林可不能讓這門親事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問題,“再說了,知府是什么樣的人家,我們又是什么人家?人家不來也是說得過去的。”
東河村在十里八村是數得著的,可放在鎮上去就毫不起眼了,更別說是在知府眼里了,那更是微如塵埃。
張林之前還擔心新夫婿坐著輪椅過來徐昱會拼死悔婚,可聽了賀管家的話后他還松了一口氣,能多瞞一時就多瞞一時,最好瞞到徐昱和新夫婿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那這門親事就是板上釘釘了。
徐昱聽了張林的話后稍微想開了點,張林見狀趕緊說了句,“現在外面客人比較多,我出去應酬了,你好好在屋里待著,可千萬別再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