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嵐書到西河村租房引起了不少的話題,弄得喬安都不想出門了,因為一出門就有人說這件事,而喬安一聽到這件事就覺得心里堵得慌!
他是越來越覺得杜嵐書就是‘居心不良’‘早有預謀’了。
可他現在又不能明著警告杜嵐書,萬一杜嵐書自己還沒開竅呢?或者他的舉動弄巧成拙了怎么辦?
現在喬然還什么都不知道,維持現狀就是最好的,可喬安真的很不習慣這種自家白菜時時刻刻被人覬覦的感覺。
不想出門,喬安他們這兩天就在自家院子里乘涼,喬安和徐青陽并排坐著,兩人手上各自拿著一把蒲扇不時的扇動著,微風驅散了一天的燥熱,喬然和三寶則在一旁玩斗蟋蟀。
三寶在不知道在后院什么地方捉到兩只蟋蟀,已經玩了好一陣兒了。
對喬安鉆牛角尖的想法徐青陽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該說的他都說了,他真的不認為杜嵐書會放棄對自己有助力的人選喬然,杜嵐書可不像兩位師兄一樣有諸多擔憂和解決不掉的麻煩,而且他十分的肯定,杜嵐書的目標和他一樣,都在遙遠的京城!
但喬安沒有完全相信他能怎么辦?
徐青陽大膽猜想了下,或許只有等杜嵐書定親之后,喬安才能真的放下心來吧!
但那至少還要兩年的時間。
而且喬然終歸是要嫁人的,不管喬安打算把他留到幾歲,這一天終歸都是要來的,徐青陽覺得喬安先做做心理準備也可以。
不過喬安一直這么護崽子也不行,早晚都會被喬然和三寶發現端倪的,得想個法子把喬安的注意力暫時從這上面轉移開才可以,“安哥兒,我聽師兄說,他們村子里的老人都說今年很有可能會干旱,今年地里的莊稼也不知能不能有收獲?”
喬安一聽這話注意力確實被轉移開了些許,“這話村子里早就在傳了,不過一直都沒個定論。”今年的天氣確實熱得詭異,不僅比往些年早熱一個多近兩個月,而且溫度也是陡然升高的,不似往年那般是一點一點熱起來的。
但要說他真的要干旱也不對。
細數從天氣變熱以來,雖然到目前為止就下了清明節那場和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兩場大雨,其他的都是毛毛細雨,連地皮都沒有打濕的那種,而且下一會兒就沒了,但他還是下了雨的。
若真是干旱,老天爺那是一滴雨都吝嗇下的。
“昨個兒我還聽劉大叔說,河里的水位又開始下降了。”上次河里水位下降還是三月份春耕春播那會,要不是清明節時下了一場雨,河里的水早就干了。
“那稻田里還好嗎?”徐青陽去三合學堂當夫子后,地里的事就沒以前關注得多了。
“現目前的情況還好!”之前那場暴風雨可是把地里徹底澆透了的,河里的水也蓄積了不少,稻田沒受什么影響。因天氣詭異,喬安對莊稼的也關心比去年更多,“但要再繼續熱下去不下雨的話,就很難說了。”
種蓼藍的土地地勢那么低,這幾天也有了干旱的情況,只不過喬安看著蓼藍的長勢沒什么問題,就暫時沒采取措施。
因為一兩株他還可以舀點水去澆灌,但足足十畝地,就算是他把掰成八瓣那也不夠用啊!
盡管喬安很不愿意承認,但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在這個時代,人力是遠遠比不過大自然的力量的!
起碼在這件事上是這樣。
“四月下了一場大雨,五月也下了一場大雨,這六月如果再來一場大雨,七月再來一場大雨,就算老天爺要干旱,對水稻的影響也不大了,老百姓起碼能保住一年的口糧。”喬安跟念經一般的說道,這些話西河村村民平日里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了,幾乎每次說起干旱時都會提那么一嘴。
可這些不過是大家的期望,真的如何還要看老天爺的。不過這會兒都六月中旬了,老天爺也沒一點要下大雨的意思,大家也不知道六月下旬老天爺會不會開開眼。
“如果地里的水稻沒有辦法收獲,那西河村一半的人家明年吃什么都不知道。”徐青陽現在才算是明白喬安去年怎么都不肯賣掉糧食的真正用意了。
他家人口雖少,但老天爺的事是說不準的,儲備一年的糧食根本不夠,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多儲備一年才是正確的做法。
說起這個喬安就覺得心情有些低落,他想改善西河村村民的生活條件,但他不是神仙,沒有辦法一蹴而就,哪怕他現在種了十畝地的蓼藍,也有打算修建一個染料工坊,可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那就只能期盼老天爺多下幾場雨,千萬不要干旱!”
“確實!”只要老天爺愿意下雨,干旱就不會來。
喬安和徐青陽同時抬頭看了看天,月明星稀,一點兒都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喬安突然偏頭看了徐青陽一眼,好一會兒之后才道:“你抄過那么多書,有沒有在書中看見過一種植物?它大概半人來高,葉片比較大,有些像人的手掌,不過只有三個分叉,開的花有白色和淡黃色,后期會變成淡紅色或紫色,花謝后會結出卵圓形的果,果子在秋收后會重新開出純白的像絲團在一起的花,遠遠看去就跟云朵一樣。”
徐青陽聽了喬安的話后打扇子的動作都變慢了,他抄書多年,不說天下所有的書他都抄過,但他借著抄書的機會把鎮上書鋪的書基本上都看過一遍,有講科舉的、有算術的、有和農事相關的,也有雜記傳記和話本,但徐青陽還真的對喬安說的這種植物一點兒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