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昊在鎮上讀書,每月可以歇息兩天,而徐文才和張林就會在這兩天給徐昊送東西來。
他還在徐家的時候每月最期盼的就是徐文才和張林到鎮上來看徐昊的這兩天,因為這兩天沒有人時時刻刻看著他,他想做什么事都可以。
自徐昊到鎮上讀書后,一年就回東河村一次,就是在過年的時候,其他時間休息,徐昊從來不會回東河村,因為他嫌鄉下人俗氣、掉價,配不上他讀書人與即將考中功名的身份。
即便東河村是十里八村第一村也一樣,在徐昊的眼中并沒有什么差別!
他堅信自己總有一天會考中科舉的,所以一直把自己和鄉下人區別開來。
徐文才和張林看他們的眼神里全是貪婪,徐青陽就是想看不見都難!可這些錢是喬安賺來的,和徐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便主動站了出來,“爹不是去看弟弟嗎?怎的走到這里來了?可是找不到路了?”
“都是走慣了的路,怎么會找不到呢!”徐文才笑道,“我和你阿父是碰巧看見你們了,這才過來打個招呼。”目光在徐青陽和喬安買的東西上流連,眼皮都快擋不住他眼里的貪婪之色了,“你們這是買了些什么?”
“沒什么!不過是家里的油啊,醬油啊什么的吃完了,所以來買一點。”之前是規矩在那擺著所以喬安不得不給徐文才東西,可徐青陽已經是他喬家的人了,徐青陽入贅喬家后也不見徐家人來問過一句,更別說走動了,喬安自然就不可能認徐家這門親戚。反正入贅的漢子和嫁出去的哥兒是一樣的,出嫁后的哥兒和雙親一輩子也不來往的也不是沒有,徐文才還想從他這拿東西走,沒門!
“家里有孝,不方便出門,一次肯定是要多買點回去,頻繁出門不太好!”喬安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么買這么多東西,因為徐文才的眼神真的是半點都沒有遮掩,目光悄然落在張林身上,喬安笑道:“帶這么多東西去看徐昊,可真是用心了...”
張林默默的把東西往自己身后藏了藏,警惕的看著喬安,這都是他兒徐昊的,旁人一根手指頭也別想染指!
但包袱那么大,張林怎么可能藏得住?藏東西的動作還顯得格外的滑稽,喬安眼里閃過了一絲譏諷。
“你都買這么多東西了,怎么還惦記給弟弟的這點?”徐文才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喬安,還給徐青陽使了眼色,那都是徐昊的,喬安怎么能覬覦?喬安都表現得這么明顯了,徐青陽都不管管嗎?
徐青陽置若罔聞,他的夫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干他人何事?
“剛不是已經解釋了嗎?不是我們故意買這么多的,只是不便出門,不得不買這么多!”喬安道:“不瞞你們說,我年紀小,不太會管家,花錢也沒個數,青陽到我家后不久我就把家里的錢花了個七七八八,要不是家里還有點余糧這日子都不知道該怎么過了!”
說著喬安突然眼睛帶光的看著徐文才和張林,“這次來鎮上買東西也是因為家里的調味品都見底了不得不來,可家里實在是沒什么錢了,這才選了個不是趕大集的日子來,來鎮上之前還在村里向鄰居們借了些錢,本是打算秋收后再還的,今兒既湊巧遇見了爹,不若爹借我們點錢把村里的錢先還了,免得說出去不好聽!”
徐文才還想著來空頭套白狼拿點東西走的,誰知喬安買東西的錢是借的!
都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喬安繼續道:“怎么說青陽也是爹你的親兒子,還是原配嫡子,你總不能看著他借錢過日子吧?這借外人錢終歸是不好聽的,要不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也不會去張這個口!一家人總是比外人更好說話不是嗎?”
徐青陽悄悄的看了喬安一眼,心里對喬安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要不是他知道內情,喬安說的他都要信了!
“我沒錢!”徐文才想也不想的直接道,原以為徐青陽和喬安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賺了些錢花錢才這么大手大腳的,現在看來竟都是哄人的,“安哥兒不是還有外祖嗎?那可是一村之長,找他借錢不是更好!”
“就是!”張林把身上背著的包袱捂得更緊。他對喬安的話深信不疑,管家根本不是簡單的一件事,喬安才多大?又沒有人教,把雙親留下來的錢糟蹋完是很有可能的事!
唯一讓張林后悔的是!早知道喬安會這么快把雙親留下的銀子糟蹋掉,當初他就該立場堅定的多要些聘禮。
喬安在心里已經翻了好幾個白眼了,但面上卻十分的難以啟齒,糾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外祖那我已經借過了,再借的話...”語未盡之處更容易令人腦補,喬安給了徐文才和張林一些腦補的時間,而后突然用真摯又懇切的眼神看向徐文才和張林,“爹,我們保證不借多了,只把借村民們的五兩銀子還了。我們還可以寫借條,保證秋收之后一定盡快把銀子還給你們!”
“不行!”張林直接拒絕道。能從他兜里拿錢的,除了徐昊就沒有旁人!看徐青陽和喬安這樣子也不像是能存的下錢的主兒,這要是把錢拿出去了,萬一他們還不上,五兩銀子不就打了水漂嗎?
張林的聲音實在是太大,讓雜貨鋪里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這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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