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時光短暫而溫暖,仿佛只是眨眼之間,周一的晨光便再次灑滿了千羽學院。
芽衣走進高二年級的教室,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與往常略有不同的氛圍。
她習慣性地掃視了一眼教室,準備走向自己那個被琪亞娜“強行”換來的干凈課桌。
然而,她的目光掠過幾個熟悉的空位時,腳步微微一頓。
是那幾個……曾經帶頭用涂鴉玷污她課桌、用最惡毒的語攻擊她的女生的座位。今天,它們都空著。
芽衣心中掠過一絲淡淡的疑惑。是巧合嗎?還是……生病了?她并沒有深思,畢竟,她們不來,對她而反而是一種清凈。
她搖了搖頭,將這點疑慮拋在腦后,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了課本。
上午的課程平靜地過去。午休時分,她依舊和琪亞娜、樂識珞,以及默默跟隨著的布洛妮婭在天臺共進午餐。
有琪亞娜在身邊嘰嘰喳喳,有樂識珞準備的精致便當,芽衣的心情輕松而平和,早上的那點小疑惑早已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四人像往常一樣一起下樓。在通往高二和高一教學樓的分岔路口,琪亞娜用力揮著手:“芽衣學姐,下午見哦!”
“嗯,下午見。”芽衣微笑著點頭,看著他們走向高一教學樓的方向,然后轉身,獨自走向自己的教室。
走廊里比平時要安靜一些,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回到了教室。
就在芽衣快要走到教室后門時,一個身影有些突兀地從旁邊的樓梯拐角處走了出來,恰好擋在了她的面前。
芽衣停下腳步,看清來人后,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名叫小野寺綾的女生。芽衣對她有印象,她是早上空著座位的那幾人之一,也是之前欺凌事件中,除了為首那個女生外,叫囂得比較厲害的一個。
此刻,小野寺綾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刻薄和囂張,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緊張、不安,甚至還有一絲……歉意的表情?
“雷、雷電同學……”小野寺綾的聲音有些發顫,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芽衣平靜地看著她,沒有開口,等待她的下文。經歷了這么多,她早已不是那個會輕易相信表面善意的小女孩了。
小野寺綾見芽衣不說話,似乎更緊張了,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說道。
“那個……雷電同學,關于之前的事情……我們……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上次全校通報的道歉太敷衍了,我們心里一直很過意不去……”
她抬起頭,眼神閃爍地看著芽衣:“我們幾個……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鄭重地再向你道歉一次,可以嗎?就現在……能不能請你跟我去一下……舊校舍后面的倉庫那邊?我們都在那里等著……”
芽衣的心微微沉了下去。舊校舍后面的倉庫?那里幾乎不會有人去,偏僻且安靜得過分。
她看著小野寺綾那雙游移不定、不敢與自己對視的眼睛,以及那過于急促和緊張的語調,心中警鈴大作。
她又不傻。
“道歉?”芽衣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為什么非要選在舊校舍倉庫那種地方?在教室里,或者就在這里,不行嗎?”
小野寺綾顯然沒料到芽衣會如此直接地質問,她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因、因為……那里比較安靜,不會被人打擾……我們覺得那樣顯得更有誠意……”
“誠意?”芽衣打斷了她,目光銳利地直視著對方,“如果真的有誠意,在哪里道歉都一樣。如果沒有誠意,就算在天臺,也不過是另一場表演。”
她不再給小野寺綾辯解的機會,語氣淡漠卻堅定地說:“抱歉,我對你們的‘鄭重道歉’沒有興趣。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教室了。”
說完,芽衣不再看她,徑直從她身旁走過,腳步沒有絲毫猶豫和停留。
小野寺綾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試圖挽留的話語卡在喉嚨里。
她看著芽衣決絕的背影,臉上那副精心偽裝的慌張和歉意,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瞬間被一種陰沉和怨毒所取代。
她低下了頭,伸出的手緩緩放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她就那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一尊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氣的雕塑。
直到芽衣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后,她才用極低極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充滿恨意的話:
“走著瞧……雷電芽衣……敬酒不吃吃罰酒……”
走廊盡頭的窗戶透進陽光,照亮了她半邊臉頰,那上面的表情,與幾分鐘前判若兩人,冰冷得讓人心寒。
而已經走進教室的芽衣,雖然表面上恢復了平靜,但心中卻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那些看似退卻的惡意,或許只是換了一種更隱蔽、更危險的方式,在暗中窺伺著……
雖然如此,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時間還是會流動的,不是嗎?我們要做的不是懷揣擔憂的艱難熬過每一分每一秒,而是專注于生活,專注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