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修為不俗,招式奇特,但顧余生依舊沒給對方任何機會,每次上擂臺,以極快的速度擊敗對手。
而且將其打下擂臺,讓一旁的長老,都無法開口多說話。
顧余生一路連勝,而且勝的人都是四劍門的弟子,這終于讓青云門的弟子意識到,顧余生并非運氣好,而是真的有本事,對于這樣的結果,青云門的弟子都很難接受。
三年前,顧余生入青云門,雖然被收留,六峰之中,卻無一長老挑選了他,以至于他被安排在桃花林中獨居。
很多人經過云橋的時候,都會看見那一道身影在桃花林揮劍。
嘲笑的聲音,從未停止過。
獵妖林中,叛修殘殺同門,有傳顧余生以木劍救下大儒的孫女莫晚云,讓很多人覺得荒誕。
鎮妖塔內,顧余生一劍斬百妖,是很多青云門弟子親眼所見,他們依舊不愿意接受顧余生強大的事實。
其實很多人不是瞎,而是過不了自己的心關。
承認別人強大本就難,可那樣的話,又要承認自己曾經錯了。
人這一輩子。
最大的蒙騙。
就是不愿意直面自己。
對絕大多數人而。
顧余生的存在,就如同青萍山中一株不起眼的雜草,青萍山的風和雪,隨時都可能讓這一株雜草消散。
可三年過去。
顧余生不僅承受住風吹雨打。
還成為一棵高大的樹,那樹蓋的陰影,足以讓他們很多人見不到舒心的光。
時人不識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三年。
對于修行者來說,如匆匆一瞥。
可當他們親眼見到顧余生站在擂臺上揮劍肆意時。
那些混跡在青云門中的閑散長老以及上了歲數的弟子,嫉妒之余,又偷偷的起了愧疚之心。
誰人不曾歷經風華歲月。
可時間如毒藥。
抹滅的意志的人,不知不覺間渾渾噩噩過日子。
突然醒悟。
回首已然是半生。
連夜來。
青云門中的弟子,無法入眠者,越來越多。
明日。
青云門大比將決出三名有資格舉薦給圣地的名額,這意味著有三人,將真正入青云,成為高不可攀的圣地弟子。
夜幕下的青云門已經沉寂了數十年、
青萍山六峰拱衛的鎮妖碑,好似一位久經風霜的老人,在俯瞰著眾生。
在這位久經風霜的老人眼里,這數千年的來人們的悲歡離合,他早就盡收眼底,并沒有什么大不了,可每一個曾經站在他腳下的人,都曾身陷紅塵,面臨著殘酷冰冷的世界。
任何一顆冰冷的心。
都曾在這位久經風霜的老人面前虔誠的祈禱過,懺悔過。
此刻。
背著天縱劍的雷江橫就站在鎮妖碑前。
月光下,他的臉上也寫滿虔誠。
甚至雙手合在一處,久久默立。
但當他睜開眼時。
已經變得深邃冷酷。
他挪動步子,走了幾步,忽又想起什么,折轉回來,站在那一把豎著的劍前。
那一把屬于顧白的劍。
青云門的弟子都曾看過笑過。
可雷江橫,卻好似從來都未看過這一把插在鎮妖碑前的劍。
今夜無人。
他凝目久視。
久久未。
漸漸的,他的身后,多了數十名長老,一個個都收斂氣息。
“雷師兄。”
“跟我來。”雷江橫目光掃過眾人,“夜那么長,總得做些事。”
只見雷江橫來到鎮妖碑旁不遠處的拱衛殿前,取出一塊令牌,那令牌上散發出陣陣光芒,一道奇特的符文之門,驟然出現在眾長老的面前。
這些人面露驚愕之色。
他們在青云門那么多年。
還從未知道這里有一道秘密之門。
“二十年前,我在這里輸掉了一切,明天,我會把這一切都拿回來。”
雷江橫喃喃自語,帶著眾長老消失不見。
青萍山的風。
今夜格外的吹面冷寒。
桃花林小院中的顧余生坐在床邊,聽寒風呼嘯,不斷的從窗外鉆進來。
燭光搖曳。
顧余生凝視著手中木劍。
今夜。
他亦未眠。
不是觀手中劍。
而是心中有一道倩影,總是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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