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黑。
好冷。
骨頭縫里都透著陰冷。
吳邪感覺自已在一片虛無中漂浮。
沒有方向,沒有時間。
只有一種不斷下墜的失重感。
然后,一點金光在極致的黑暗中亮起。
如同星辰。
金光迅速放大,逼近了他。
最終,金光凝聚成了一雙巨大無比的黃金豎瞳。
那雙眼睛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
金色的光芒仿佛要灼燒他的靈魂。
“嗬嗬……”
吳邪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他身體劇烈地一顫,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了。
他真正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沒有金色的豎瞳,也沒有無盡的黑暗。
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帶著細微裂紋的墻角,老舊的吸頂燈……
窗外透進來熹微的晨光,將房間里的輪廓勾勒得清晰可辨。
是他的臥室。
吳邪僵硬地轉動了一下脖頸,看到了床頭柜上那盞他用了好幾年的臺燈,還有半杯沒喝完的水。
夢……
又是那個夢。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身體微微有些發麻。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咚咚作響。
他感覺自已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響。
吳邪抬起手,摸了一把額頭,觸手一片濕膩。
全是冷汗。
連鬢角的頭發都被打濕了。
碎發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
有點兒不舒服。
兩個月了。
距離七星魯王宮之行,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
他們出來了。
除了大奎,他們都從里面出來了。
三叔、潘子,還有他自已。
哦,還有那個胖子。
大奎死狀凄慘,每晚入睡,吳邪總是會想起大奎死時的模樣。
吳邪刻意地想要忘掉,但那畫面如同烙印,深深地烙進他的腦海中。
大奎死時的慘狀與青色巨蟒一樣,成為了他噩夢的常客。
吳邪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已的手臂。
那里曾經被中了尸鱉王毒素的大奎抓過,當時他以為自已要死了。
連三叔都以為他必死無疑,可他竟然活了下來,而且恢復得出奇得快。
為什么沒死?
他不知道。
三叔也說不出了所以然。
只歸結于他命大。
或許吧,只要能活著,原因似乎也沒那么重要了。
吳邪癱軟回枕頭上,望著天花板,任由疲憊席卷全身。
他需要緩一緩,讓過度緊張的心跳和呼吸慢慢平復下來。
他的目光無意識地移動,落在了靠窗的書桌上。
桌面上有些雜亂地堆放著幾本書和筆記,在那堆雜物中間,一個不起眼的小物件靜靜地躺在那里。
那是一條小小的銅魚。
“蛇眉銅魚。”
三叔是這么叫它的。
從魯王宮出來之后,三叔在研究那些帶出來的零星物品時,吳邪拿出了這個。
看到蛇眉銅魚的時候,三叔的臉色變得非常凝重。
三叔說,這東西,跟他很多年前下過的那個海底墓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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