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廳里,幾位資深藏家湊在喬歡的《明山春澗圖》前低聲議論,指尖劃過畫紙上細膩的線條,
眼底藏著掩飾不住的喜愛:“這姑娘的筆觸有古韻,又帶著年輕人的靈氣。”
“最重要的是,喬小姐的畫有創新,不像很多的工筆畫的程式化模式,
為了不作品不出差錯,基本上依賴攝影技術描摹,雷同的很多,
按現在的市場新人價應該不過幾千塊一幅,再過幾年指不定翻多少倍。”
旁邊的獵奇者默默跟著看,一邊讓自己的工作人員記下作品編號,一邊盤算著等售價出來后。該怎么優先,拿下哪幅,
畢竟這樣有實力,又不敢也不能漫天要價的畫家,正處于新人階段,可不是常能遇到的。
炎沉畫廊的咨詢室里,被詢問價錢的購買者擠得滿滿當當,有購畫意愿的人圍著作品打轉,眼神里藏著“撿漏”的期待。
陸晴、喬歡、周師傅和李哥湊到陸晴的工作室,低聲合計,定價的難題讓空氣都沉了幾分。
“按行規來,新人工筆畫大多就三四千一幅,定價太高了會被人抨擊恃才傲物。”
周師傅指尖敲著桌面,語氣里滿是顧慮,“咱不能為了短期利益,壞了圈子里的規矩,讓歡歡做出頭鳥。”
李哥立刻搖頭反駁:“周師傅,這規矩也得看實力啊!”
他壓低聲音,指了指喬歡的作品,“您看看這作品的線條、設色,這創作力,比那些出道七八年的某某新銳畫家都穩,
她有天賦又肯努力下苦工,水平早超普通新人了,按幾千塊定價,純屬虧了她的匠心!”
喬歡攥著衣角,小聲說:“李哥,其實錢方面,拿多一點,拿少一點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怕定高了,大家覺得我一個新人太傲氣……”
陸晴皺著眉接話:“可也不能讓你白努力!外面這些人啊,心里都打著小算盤,
知道你是新人想壓價,咱要是真按常規定價,反倒讓他們撿了大便宜。”
四人你一我一語,一邊留意著外面購畫者的動靜,一邊拉扯著定價的尺度,
既怕壞了行業規矩,又舍不得讓喬歡的硬實力被低價埋沒,糾結得沒個定論。
就在僵局難破時,一通越洋電話突然響起,陸晴鈴聲瞬間打破了工作室的喧鬧。
陸晴掏出手機,屏幕上“陸擇”二字驟然撞入眼簾,讓她猛地一愣,竟是遠在國外的堂弟,也是這家炎沉畫廊那位從不過問瑣事的“甩手老板”!
陸晴拿起電話時,下意識瞥了眼身旁的喬歡,前段時間的畫面瞬間涌上心頭。
當初她提議打越洋電話,把喬歡簽約畫廊的消息告知陸擇時,也算是好朋友久別重逢。
喬歡的反應格外反常:眼神躲閃著連連擺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抗拒,
只急切地重復“不用了”。那份不愿與陸擇相認的決絕里,分明藏著難以說的隱情。
“阿擇?你怎么突然這個點打電話來?”陸晴快步走到僻靜角落接起,聲音里滿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