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燈光裹著麥芽香漫出酒館門,沈確剛推開玻璃門,
就見吧臺前貼著張淺棕色招聘啟事,鋼筆字寫得規整:“招晚班調酒助手,需熟悉基礎飲品,聯系……”
他指尖頓在杯沿,抬頭看向正擦酒杯的中國大叔:“大哥,你們店招人?您是老板?程誠呢,就是之前常來幫你看店的那個小伙子?”
老板點點頭,將擦好的威士忌杯倒扣在吧臺:“對招人,小程前陣子他爸住院,急著回國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我這店不能沒人看啊。”
沈確指腹輕輕敲了敲吧臺邊緣,目光落在招聘啟事上兩個字上,聲音放得溫和:“老板,這招聘啟事先收了吧,不用招新人了。”
老板擦杯子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他:“怎么?你有合適的人選?”
“算是吧。”沈確指尖劃過杯沿的冰霧,語氣自然得像在說件尋常事,“程誠走之前跟我提過,說怕您這邊缺人手,
讓我有空過來搭把手,等他回來就接回手。
我最近剛好不忙,晚上過來幫忙就行,您不用再費心招人了。”
他沒提自己知道這份兼職是程誠在劍橋的生活來源,也沒說怕新人來會讓程誠丟了活兒。
老板哦了一聲,笑著把招聘啟事撕下來揉成團:“那敢情好,你先做兩天我看看,可以放手了,我就把這交給你了。”
沈確端起剛點的蘇打水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他想起程誠以前總在酒館打烊后,
抱著賬本偷偷算“著這個月房租夠不夠”,忽然覺得,這點舉手之勞,比起程誠經常免費幫他和陸擇寫小
程序給他們帶來的方便,實在算不得什么。
老板看著沈確熟稔地拿起調酒器,冰塊撞擊杯壁的聲響清脆利落,又看他精準地將威士忌倒入杯中,連酒漬都順手用抹布擦得干凈,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沒想到你還真懂這些,”老板把一疊點單小票推過去,語氣里滿是放心,“之前程誠在的時候,調莫吉托總愛多放片薄荷葉,你這手法倒跟他有點像。”
沈確手腕輕轉,將調好的雞尾酒放在托盤上,指尖蹭過杯口的檸檬片:“以前常來喝,看他做過幾次,記下來了。”
他沒說自己其實私下練過好幾次,就怕萬一幫程誠頂班時出岔子。
老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行,那晚上這攤子就交給你了。
程誠要是知道你幫他盯著這活兒,在家里也肯定踏實不少,我也知道他需要這份工作,但我也沒辦法,我還有幾個酒館顧不來不是?”
“明白,可以理解。”沈確點點頭,“”程誠也很感謝您平時對他照顧。”
目光落在吧臺后程誠常坐的那張高腳凳上,心里悄悄想著:等程誠回來,看到這熟悉的一切沒變化,應該會很開心。
沈確正低頭擦拭著程誠慣用的,吧臺里的電腦鍵盤,被擦去落灰的鍵盤在暖黃燈光下泛著細膩光澤。
這時酒館的門“吱呀”被人推開,裹挾著初冬寒氣的風涌入,熟悉的腳步聲讓他抬眼陸擇立在門口,肩頭落著層薄薄的雪,像撒了把碎糖。
“嘿,兄弟,我還以為是程誠回來了。”陸擇邁步走近吧臺,目光掃過吧臺前空缺處,那里曾貼著招聘啟事,此刻只剩淡淺的印痕。
他語氣里帶著點了然的笑意:“看來確哥跟我想的一樣,夠默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