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陸明卓糾纏時壓下去的不自然,此刻因為陸擇的出現又洶涌地涌了上來,
陸擇的出現太突然,像一顆石子猝不及防砸進她平靜的心湖,讓又她瞬間想起那些被他悄悄關注的自習課:
想起自己做錯題時,偶爾抬頭撞見他視線看著自己錯題時的窘迫,連耳尖都會不受控制地發燙。
此刻他就站在不遠處,喬歡連呼吸都變得拘謹起來,只能慌忙錯開視線,
假裝盯著地面上的磚縫發呆,連磚縫里嵌著的小沙粒都數得清清楚楚。
陸明舟的心思則直白得多,像平靜的湖面突然闖進了不速之客,泛起一圈圈緊繃的漣漪。
他看著陸擇扣著陸明卓手腕的動作,眉峰幾不可察地蹙起,
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心底那點“情敵上門”的警惕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瞥見喬歡那副手足無措、連耳根都泛著粉的不自然模樣,
他握著水杯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玻璃杯壁都被他攥得微微發燙,
周身的氣壓又低了幾分,她就這么喜歡陸擇嗎?連他出現都能讓她亂了分寸?
“我來請教,就你想進步?”
陸擇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可字句里藏著的鋒利,卻像顆打磨得極尖的小石子,精準地砸在陸明卓心上。
他扣著陸明卓手腕的力道沒松,指節甚至因為微微加重而泛了點白,陸明卓疼得倒抽一口涼氣,眉骨都擰成了疙瘩,
卻不敢發出半聲抗議,陸擇眼里那點漫不經心的冷意,像淬了霜的刀,稍不收斂就會割得人發疼。
那眼神分明在說:“你以為只有你揣著心思發力學習、盼著往上走?
別把自己看得太特殊,誰也沒比誰差多少。”
這話落在喬歡和陸明舟耳里,卻憑空多了層耐人尋味的意思。
陸擇?他還需要請教?
喬歡捏著筆的指尖微微一頓,心里悄悄打了個咯噔,他要找是自己?應該不是,那就是社長。
畢竟自從上次在北京分開后,兩人見面時總隔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他怎么會找自己,喬歡別自作多情了。
一旁的陸明舟也皺了皺眉,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
陸擇向來喜歡挑戰難度,平日里就算遇到難題,也更愿意自己琢磨,極少開口問人。
他要請教的,只能是自己?家里經常見面不請假,一個電話的事,還要特意跑回來?看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他不是拒絕喬歡了嗎?還想來撩撥人家小姑娘嗎?
原本就繃得發緊的氣氛,這下更像被拉到極致的弓弦,連空氣都透著股一觸即斷的緊張,誰都沒敢先開口打破沉默。
其實陸擇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會走了又再次返回來這里。
他只知道他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教室,拉開椅子坐下,
桌上攤著剛從物理競賽室向陸明舟借來的競賽資料,紙張邊角被仔細壓得平整,看得出來是被好好保管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