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裝死!一年前,我父親出事那天,你看到了什么!”陸擇突然開口,聲音像被砂紙磨過般粗糲,帶著壓抑了許久的洶涌情緒。
他往前又逼了半步,居高臨下地盯著陸明卓,眼底翻涌著紅血絲那是積壓了一年的疑問、痛苦和不甘。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連墻上時鐘的滴答聲都變得格外刺耳。
陸明卓被這聲質問砸得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眼神里的慌亂徹底炸開,像被戳中了最隱秘的傷口。
他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堵著團滾燙的棉絮,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死死攥著床單,指腹幾乎要嵌進布紋里。
“我什么都沒看到……真的不知道……”陸明卓猛地往后縮,后背抵在冰冷的墻壁上,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他雙手死死捂住耳朵,眼睛閉得緊緊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
仿佛只要不看不聽,就能把那些洶涌的恐懼和混亂的畫面統統擋在外面,“別問了……求求你們,別再問了……”
他的肩膀劇烈起伏,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剛才那點嬉皮笑臉的影子徹底碎成了渣,只剩下被追問到絕境的倉皇。
那副樣子,哪里是“不知道”,分明是“不敢說”像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他心里盤踞了整整一年,稍一觸碰,就足以將他徹底拖垮。
“你不知道?”陸明舟的聲音冷得像結了冰,手里不知何時多了部手機,屏幕正對著陸明卓,
“你現在這副樣子,我已經錄下來了,酒后駕駛,隱瞞事故真相。等會兒到了警察局,你就知道該不該‘知道’了。”
手機鏡頭的冷光映在陸明卓臉上,他猛地瞪大了眼,捂住耳朵的手瞬間僵住,臉色比剛才還要白上三分。
“不……不能去警察局!”他突然激動起來,聲音里帶著哭腔,“擇哥,明舟哥,別送我去那兒……我真的不能說,說了會出事的!……”
話到嘴邊又猛地卡住,他像是被自己的話嚇住了,嘴唇哆嗦著閉緊,眼神里除了恐懼,
還多了層更深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仿佛那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稍一松口就會落下來。
“我說!我說!”陸明卓突然崩潰般嘶吼起來,雙手胡亂抹過臉,指縫間漏出的哭腔抖得不成樣子,
“我真不知道誰是兇手……那天太黑了,我回來得晚,又喝了些酒,可我真的看到個黑影!”
他喉結劇烈滾動,像是在吞咽滾燙的恐懼,語速快得幾乎要咬到舌頭:“就蹲在大伯的車底下,手里還攥著鉗子、扳手之類的東西……我離得遠,
只看清穿深色衣服,戴了帽子。當時以為是大伯叫來看車的,根本沒往心里去……”
說到這兒,聲音猛地卡住。他眼神飄向窗外,仿佛穿透墻壁望見了那個夜晚,聲音低得像蚊子哼:“第二天……二伯從爺爺書房出來。他很高興說要去接他的親生兒子回來,我以后會多個堂哥,
可他自己的車偏巧打不著火,急得滿頭汗。后來出去瞧見大伯的車停在別墅區里,他回來拿了鑰匙就開出去了……誰知道……誰知道當天就出事了……,
“等我反應過來,才想明白那天那個黑衣人根本不是修車的,已經晚了,警察又說是意外,我又怕我自己亂猜猜錯,……”他聲音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