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贊眼尖瞥見,剛要開口,就被陸擇冷颼颼的眼神堵了回去。他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猛地打了把方向,輪胎擦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不對勁,”陸明舟在后座沉聲開口,“信息是你托人查的,流程上不會有人提前知道我們要去。”
三人快步沖進急診樓,梁贊忽然低喝一聲“等等”,伸手按住兩人:“先別動,我開手機錄著,全程留證。”
急診樓的白熾燈亮得刺眼,光線在地板上投下晃動的光斑,晃得人有些發暈。
三樓走廊盡頭的病房門虛掩著,一條窄縫里漏出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像秒針在敲打著人心。
陸擇伸手推開門,動作卻在半路僵住—病床上空蕩蕩的,白床單中央洇著一塊深色的血跡,邊緣已經發烏。
而窗臺上,不知何時放著一朵白玫瑰,花瓣上還凝著晶瑩的露水,在慘白的光線下透著點詭異的鮮活。
“人呢?”梁贊的聲音繃緊了,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陸擇走到病床邊,指尖剛碰到玫瑰的花瓣,就瞥見花莖上纏著張便簽。
上面寫著,想知道你父親當年車禍的真相,一個人來頂樓天臺等。
話音未落,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警報聲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劃破了走廊的寂靜。
護士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位小護士猛地推開門,看清空病床的瞬間,一聲短促的驚呼炸開在病房里。
“住在這張床的這個病人呢?!他還暈著,怎么不見了,護長!21床的車禍病人不見了”!
護士的驚呼聲還沒落地,走廊里已經涌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七手八腳地檢查著監護儀,又扒著窗戶往下看,嘴里不停念叨著“剛還在啊”“怎么會突然不見”。
梁贊舉著手機掃過病房每個角落,鏡頭在那塊深色血跡上頓了頓:“病人什么時候脫離的監護?
最后一次查房是什么時候?”
小護士被問得發懵,指尖抖著攥緊病歷夾:“就、就十分鐘前還測過心率……我在護士站都能聽見儀器響,沒道理……”
陸擇沒理會周遭的混亂,指尖捏著那張便簽紙,紙角被攥得發皺。
白玫瑰的露水順著花莖往下淌,滴在他手背上,涼得像冰。
他抬頭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壓得很低,頂樓天臺的欄桿在云層里若隱若現。
“我去。”他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沉了幾分。
“你瘋了?”梁贊一把拉住他,手機鏡頭晃了晃,
“這明顯是圈套!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人從急診室弄走,肯定早有預謀。”
陸擇掰開他的手,將白玫瑰從窗臺上拿起。
花瓣上的露水沾了他滿手,那點濕冷順著皮膚往骨頭里鉆:“我爸的事,我必須弄清楚。”
“阿擇,等一下,不對。”陸明舟喝止了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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