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就丟了,”他蹲下來,聲音盡量放柔和,“重要的東西記在心里就好。
實在找不回,我們明天再買新的。”口袋里的禮盒硌得胸口發疼,這次陸明舟選擇卻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從口袋里掏出顆草莓味的牛奶糖,他知道那是喬歡最喜歡的味道,買了很多但從來沒有給過她,
沒想到在這派上了用場,他剝開糖紙塞進她手里,“吃顆糖,甜的。”
喬歡捏著那顆糖,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丟了的不只是信和玩偶,還有那個鼓足勇氣靠近的自己。
而陸明舟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忽然覺得藏在大衣里的那份心事,比北京的冬夜還要沉,
他撿回了她的信,卑鄙的不告訴她,就像他卻撿不起自己那份不敢說出口的喜歡。
當夜喬歡就發起了高燒,臉頰燙得像火燒,意識昏沉間只覺得渾身發冷,裹著被子也止不住地發抖。
同屋的同學發現時,她已經燒得迷迷糊糊說不出完整的話,慌忙找來老師,半夜里被急急忙忙送到醫院。
急診室的燈光亮得刺眼,護士扎針時她縮了縮手,卻沒什么力氣掙扎。
冰涼的液體順著輸液管滴進血管,手臂泛起一陣寒意,可身體里的灼熱卻絲毫未減。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見了陸擇的臉,又好像看見林小滿笑著把圍巾圍在他脖子上,那些畫面攪在一起,讓她頭疼得更厲害了。
直到天快亮時,退燒藥才漸漸起了作用,燒退了些,她也終于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輸液管里的液體已經快滴完,窗外透進灰蒙蒙的天光,手腕上還貼著冰涼的退燒貼,帶著醫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
集訓結束的日子就在今天,可她現在這樣,別說去赴約,連下床都覺得腿軟,也正好給了她不用面對陸擇的機會。
喬歡望著天花板,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東西隨著這場高燒一起燒沒了,只剩下一片說不清的疲憊。
喬歡掙扎著坐起身,指尖還帶著退燒后的虛顫。點開與陸擇的聊天框時,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晃得人眼暈。
消息框里刪刪改改,最終只余下一行字:“擇哥,抱歉,早上帶隊老師突然找我有事,今天可能去不了了,你不用等我了,玩得開心啊。”
她只字未提高燒,未提醫院,甚至不敢多加一個解釋的標點。
喬歡盯著“發送”按鈕看了兩秒,指尖按下去的瞬間,像松了口氣,又像心里被生生剜去一塊,空落落的發疼。
放下手機時,手背不小心撞在床頭柜上,那股冰涼刺骨的觸感讓她猛地瑟縮了一下。
窗外天光早已亮透,可喬歡忽然覺得,這個早晨比昨夜的高燒還要冷,冷得人骨頭縫里都泛著寒意。
另一邊的陸擇信了她的話,只當喬歡是真的被急事絆住了。
他按原計劃和林小滿去探望了李阿姨,吃了地道的老北京炸醬面。
返程時他還記著喬歡愛吃甜食,特意繞去老字號買了冰糖葫蘆和果脯。因著趕時間,他只能先去機場和大部隊匯合。
上了飛機,他一眼就看見喬歡她正疲憊地靠在同學肩上睡著,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
陸擇放輕了動作,沒舍得叫醒她,心里盤算著下飛機后同路,正好把東西交給她。
下飛機時,喬歡是被同學輕輕推醒的。她揉著酸澀的眼,剛坐直身子就瞥見了過道那頭的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