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時,陸擇答應陸明舟一個月后回歸“正常”的那天,
窗外的梧桐葉正簌簌往下掉。他望著練習冊上密密麻麻的函數題,指尖在“十月數學競賽選拔及培訓”的日程表上頓了頓,
最終還是把桌角那份關于到父親事發地模擬測試復刻車的計劃推遠了些。
前期為了改裝那輛復刻車,他幾乎泡在改裝工作室,后來和梁蕓蕓在一起,又總被那些牽牽繞繞的的事絆住腳步。
如今掰著手指算,離競賽集訓選拔只剩不到兩十天了,那些被浪費的時間像沙漏里漏走的沙,得一分一秒搶回來才能補得齊。
他把手機調至靜音塞進書包深處,草稿紙鋪了滿滿一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成了晚自習時最規律的背景音。
翰林學院的高三樓向來燈火通明,大半學生都選了住校,
只有陸明卓那樣的大少爺嬌生慣養,每天傍晚都讓司機準時候在校門口。
陸明舟則選擇了在校商會的辦公室晚習,他嘴上說著要應付繁雜的學生事務,
可誰都看得明白,他不過是想避開晚自習教室里那片嗡嗡的嘈雜。
當然,他心底里還有另一層沒有人知道的小心思:留在這里,喬歡來請教學習難題時,才更方便些,
小姑娘臉皮薄,免得被人說三道四,或者見到讓她尷尬,想躲避人。
也因此,陸擇和梁蕓蕓分手的事,大家全然不知道。
直到一星期后的一個晚自習,陸擇的同桌忽然用胳膊肘戳了戳他,
壓低聲音,語氣里帶著點八卦的疑問:“欸,陸神,你看你的朋友圈了嗎?梁蕓蕓把你們之前那張合照刪了,還發說說
“終極的誠實,最殘忍的告別不是"我不愛了",而是"我終于看清,我們從來不是彼此需要的形狀"。什么意思?”
陸擇筆尖猛地一頓,在草稿紙上洇出個墨點。
眼皮都沒抬,只淡淡“嗯”了一聲,像是在回應一道無關緊要的題目。
可這聲“嗯”沒能逃過斜后方陸明卓的耳朵。
他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嘴角勾著慣有的譏諷,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幾個同學聽見:“喲,難怪我說這幾天不見蕓蕓妹妹來撒狗糧,原來出問題了,
你們吵架了,還是說堂哥,你被人甩的了?”
他嗤笑一聲,指尖敲了敲陸擇的椅背,“照我說啊,分了也好,省得有些人總拎不清自己的身份,整天做著少奮斗二十年的美夢。”
這話像根細針,猝不及防刺進安靜的教室。
前排立刻有同學回過頭,眼神里帶著探究。
陸擇握著筆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卻始終沒抬頭。
倒是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忍不住小聲反駁:“話也不能這么說吧?當初梁蕓蕓追陸擇,那陣仗誰沒見過?
天天一下課就來我們班找陸神,又是親又是抱的,陸神躲都躲不開,在籃球賽場上大叫著‘陸擇好帥”,鬧得全校都知道。
依我看,陸神從頭到尾都是被動的,指不定是誰甩了誰呢。”
“被動?”陸明卓挑眉,語氣更尖刻了,“被動到屏保改他們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