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站住，啥意思！誰讓你來的？”光芒追著問。

“支部書記讓我來說的，明天你自己去大隊里問問！”小孩接著就跑沒影了。

好像慢一點就扔不下這句話似的。

光芒皺皺眉頭，這才將將定下咱家出夫的人，怎么又給加了一個名額。咱家就兩個青壯勞力，都走了家里怎么辦？

光景也很不理解。憑啥頂格給咱家攤派名額？明天去大隊里問問。

“還能為啥，肯定是把光明算上了，咱們三個大青年呢。”翠花說道。

大家一聽，是這個理。

先不管了，明天去大隊里問問再說吧。

剛要吃飯，大門又被“砰砰”敲響。光芒又去開門，滿心火氣正沒處撒呢。“誰啊，敲什么敲！”

“光芒，是我，快點開門！”原來是光明來了。

光明一進門就大聲吵嚷：“大哥，大隊里來說了嗎？說是讓我出夫！咱家去幾個人？不是最多去兩個嗎？人家六個兒子的去兩個，咱也去兩個？”

光明滿臉義憤填膺，原以為家里人會跟他一樣憤憤不平，結果每個人都不說話。

你看我，我看你。光景和光芒都不說話。

大隊里說咱家兩個名額，又去跟光明說了要去，意思很明白了，就是光明算一個名額，老大和老三再出一個就是了。這樣光芒就不用去了不是？

光明兀自叨叨個不停，“我和秀秀不算一家，咱們一大家子才算一家，一共出兩個人就行，不用出三個吧？”

光景看一眼翠花。翠花低頭不說話。

“你想多了，不管你單獨算一家還是跟我們算一家，你都得去，難不成讓光芒去？他還沒成年呢。”

光明瞪大眼睛：“你是說讓我去？”

光景：“大隊里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得去，是大隊里讓你去的，不是我讓你去的，我也去。”

光明往后退一步，“我不能去，秀秀帶著兩個孩子自己在家，弄不過來。”

光景沒好氣，“你去跟大隊里說，跟我說沒用。”

“不能讓光芒替我去嗎？你們這還有嫂子和光彩兩個人看著孩子，秀秀一個人看著倆。”

光景看一眼娘：“你嫂子和光彩還要伺候娘呢，你伺候過一天嗎？”

劉秀芳正在炕上盤腿坐著，聽著點她的名呢，翻了翻眼皮沒說話。

光明：“娘又不用你們伺候，她自己能吃能動。”

這句話就不好聽了，劉秀芳抬眼瞪了二兒子一眼。

光明縮縮脖子。

“反正我不能去。要去你去。”這句話是朝著光芒說的。

光明不敢惹大哥，也不敢惹娘，就朝著光芒下手。光芒瞪他一眼，“你不是跟我們斷親不來往嗎？怎么一有事就來湊乎。”

光彩也插話：“大隊里都叫你了，你就去吧，甭想著來找三哥，他還沒成年呢。”

光明脖子一梗：“我也才成年呢！”

光景唾他：“你都有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