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號沿著馬來半島東海岸北上,風浪比西海岸更為洶涌。龍淵站在船頭,咸澀的海風拂面,心中卻想著臨行前陳平轉交的那封密信。
檳城華僑商會輾轉送來的,陳平當時神色異常凝重,來自暹羅(泰國)南部的一個華人村落,他們說...祖靈在哭泣。
蘇雨晴輕撫重煥光彩的玉佩,芷蘭器靈坐在她肩頭,小臉嚴肅:我感受到了,前方有很強烈的文化能量在波動,但其中混雜著被褻瀆的痛苦。
林義雄展開南洋華僑地圖,手指落在暹羅南部與馬來亞接壤的區域:這里有很多世代居住的華人村落,保存著最傳統的華夏文化。日軍占領后,強迫他們放棄華文教育,禁止慶祝傳統節日。
不僅是文化壓迫,周文彬補充收集到的情報,燭龍組織在那里進行某種‘文化基因’實驗,試圖切斷華僑與華夏文明的精神聯系。
趙峰不解:文化也能做實驗?
比物理上的毀滅更可怕,龍淵沉聲道,他們要抹去一個民族的靈魂。
經過兩天的航行,和平號在一個月明之夜悄然駛入暹羅灣的一條隱秘河口。按照密信指示,他們將在黎明時分與當地華僑接應人匯合。
河岸兩側是茂密的紅樹林,船行其間,仿佛進入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綠色迷宮。蒼狼虛影在船頭引路,它的銀白色毛發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突然,芷蘭器靈飛了起來,指向左岸:那里有華夏的氣息!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紅樹林深處,隱約可見一座中式廟宇的飛檐翹角。更令人驚訝的是,廟宇周圍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在夜色中格外顯眼。
那是本頭公廟,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岸邊傳來,我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小船從紅樹林中劃出,船上是三位穿著傳統唐裝的老者。盡管年事已高,但他們的眼神清澈堅定,舉止間透著儒雅氣度。
登上和平號后,為首的老者向龍淵行禮:老朽陳文遠,乃此地華夏書院最后一任院長。這兩位是村里的族老。
龍淵連忙還禮:晚輩龍淵,得知貴地有難,特來相助。
陳院長長嘆一聲:非但是難,更是滅頂之災啊。
在老人們的敘述中,龍淵小隊了解到這個名為華夏村的華人聚居地已有二百余年歷史。村民們世代保持華文教育、傳統習俗,成為暹羅灣沿岸華人文化的重要堡壘。
然而三個月前,日軍與燭龍組織進駐該地區,開始實施文化清除計劃。他們先是關閉華文學校,燒毀典籍,禁止使用華語;接著開始破壞廟宇宗祠,抹去一切華夏文化的痕跡。
最可怕的是,一位族老聲音顫抖,他們建起了一座‘忘祖塔’,發出怪異的聲音。聽過那聲音的人,會逐漸忘記母語,忘記傳統,甚至忘記自己的祖先!
蘇雨晴震驚:他們在進行文化洗腦!
不僅如此,陳院長痛心地說,許多年輕人已經受到影響,他們開始拒絕說華語,嘲笑傳統習俗,甚至幫助日軍迫害自己的長輩。
龍淵通過和諧之力,確實感受到村莊方向傳來的異常波動。那是一種扭曲的能量,正在侵蝕著文化的根基,割裂著民族的記憶。
我們必須摧毀那座塔,龍淵堅定地說,但更重要的是,要幫助村民們找回自己的根。
在三位老人的帶領下,小隊趁著夜色潛入華夏村。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碎:街道上張貼著禁止說華語的告示,祠堂被改建成日軍倉庫,曾經的書院成了燭龍組織的實驗室。
然而,在表面的屈服之下,龍淵感受到了更深層的抵抗。通過和諧之力,他聽到了地底深處的聲音——那是先民們留下的文化印記,在黑暗中默默堅守。
華夏村的先祖們在此埋下了‘文化種子’,芷蘭器靈感應著地下的能量,只要種子還在,文化就不會真正消亡。
陳院長驚訝地看著器靈:您怎么知道?祖輩確實傳說,建村先賢在地下埋藏了傳承之寶,但數百年來無人知曉具體位置。
芷蘭閉目感應,然后指向村莊中央的古井:在那里。文化種子就在井底。
然而,古井正好位于忘祖塔的陰影下,有重兵把守。更糟糕的是,塔身發出的詭異聲波讓任何人都難以靠近。
直接強攻不可行,周文彬分析著聲波數據,那種頻率專門干擾記憶和文化認同,我們靠近后可能會忘記此行的目的。
龍淵沉思片刻,忽然有了主意:既然他們用聲音來抹殺文化,我們就用聲音來喚醒文化!
在龍淵的提議下,一個大膽的計劃開始實施。陳院長秘密召集了村中仍心懷華夏的老人,他們帶來了珍藏的古老樂器:古琴、簫、笛、二胡...還有幾乎被遺忘的工尺譜。
這些都是先祖從唐山帶來的,一位老人輕撫古琴,眼中含淚,日軍搜刮時,我們冒死藏了起來。
與此同時,蘇雨晴在芷蘭的幫助下,開始解析忘祖塔的聲波頻率。她發現塔樓發出的是一種文-->>化白噪音,專門覆蓋和干擾大腦中與文化記憶相關的區域。
要對抗它,我們需要更強大的文化共鳴,蘇雨晴說,一種能直擊靈魂深處的華夏之音。
月圓之夜,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