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憑借其對大地脈動的獨特感知,成功協助邊區部隊清剿土匪的事跡,雖然龍淵本人低調處理,但還是在延安有限的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人們對于這位來自南方、帶著神秘色彩的“龍先生”更加好奇,而他那據說能“通靈”的葫蘆,也成了大家私下里津津樂道的趣談。組織上經過研究,認為龍淵的這種特殊能力在反特務、反滲透以及未來可能的對日作戰中具有獨特價值,決定讓他更多地參與到邊區對敵斗爭的工作中,并負責與一些前來延安交流、尋求合作的其他抗日武裝代表進行接洽。
于是,龍淵在延安的窯洞里,迎來了一撥又一撥形形色色的客人。這些客人,有的穿著八路軍的灰布軍裝,風塵仆仆卻目光銳利;有的身著西北軍或晉綏軍的舊式軍服,帶著幾分江湖氣;還有的干脆就是便裝打扮,像是走南闖北的商人,但眉宇間都帶著一股殺伐決斷的英氣。他們都是活躍在華北、西北抗日前線的各路英豪,有的率領著敵后武工隊,有的掌握著地方自衛團,還有的甚至是帶有綠林背景、但堅決抗日的民間武裝頭領。他們來到延安,或是匯報工作,或是請求支援,或是單純地想來這革命圣地看一看,汲取力量。
龍淵的任務,就是接待他們,聽取他們面臨的困難,介紹邊區和我黨的政策,并在可能的情況下,探討合作的方式。而在這個過程中,免不了要有一些“交際應酬”——延安條件艱苦,所謂的“把酒歡”,往往就是一壺當地釀的、度數不高的糜子酒,幾碟花生、棗子,大家圍坐在炭火盆旁,暢談抗戰形勢,交流斗爭經驗。
起初,這些來自天南地北、背景各異的漢子們,對龍淵這個看似文靜、甚至有些神秘的南方人,還帶著幾分客氣和審視。但幾碗濁酒下肚,話題打開,那種同為抗日流血拼殺的戰友情誼便迅速彌合了隔閡。
“龍同志!聽說你在南邊,能把鬼子的衣服變沒了?讓那幫狗日的光著屁股滿山跑?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一個來自晉西北的武工隊長,姓張,是個黑塔般的漢子,外號“張黑塔”,他拍著大腿,笑得震天響,端起粗瓷碗,“來,就沖這個,俺老張敬你一碗!”
龍淵笑著端起碗,與他一碰,一飲而盡。辛辣的糜子酒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股暖意。他能感覺到,胸口的葫蘆里,鬧鬧傳遞來一絲好奇的波動,似乎在“聆聽”著這些粗獷豪邁的聲音和其中蘊含的熾熱情緒。
“張隊長過獎了,不過是些小把戲,因地制宜罷了。”龍淵謙虛道。
“誒!龍同志莫要謙虛!”另一位來自冀中,曾是民間鏢師出身的自衛團長接口道,他姓趙,眼神精明,“咱們在敵后,缺槍少彈,有時候就得靠這些‘小把戲’才能打開局面!你在南邊用的那些法子,聽著就解氣!要是能教咱們一兩手,那打鬼子不就更容易了?”
這話引起了在座不少人的共鳴。大家紛紛訴說起自己面對的困境:鬼子碉堡林立,封鎖溝縱橫,武器danyao奇缺,情報傳遞困難……
龍淵仔細聽著,心中默默分析。他知道,鬧鬧的能力無法復制,但其背后蘊含的“非對稱”、“超常規”的斗爭思路,以及依靠群眾、利用環境的理念,是可以分享的。他結合自己在冀南和華南的經驗,向大家介紹了如何發動群眾建立情報網、如何利用地形地物進行隱蔽和突襲、如何破壞敵人的交通和通訊等等。
他的講述,沒有過多提及鬧鬧的神異,而是側重于具體的戰術方法和組織手段,聽得眾人頻頻點頭,眼中放光。
“妙啊!利用老百姓趕集、走親戚傳遞消息,這法子咱們也能用!”
“破壞鐵軌不一定非要炸藥,找準關鍵螺絲卸掉也行?”
“讓村里的孩子唱童謠示警?這主意好!鬼子肯定想不到!”
窯洞里氣氛熱烈,炭火噼啪,酒碗碰撞聲、豪邁的笑聲和激昂的討論聲交織在一起。那只翠尾幼獸的虛影,不知何時也悄然浮現在龍淵的感知中,它蹲踞在虛擬的“巖石”上,琥珀色的眼眸安靜地注視-->>著這群為了家國命運而聚集在一起的漢子們,尾尖的翠綠光屑微微閃爍,仿佛也在感受著這粗糲而真誠的情誼。
在一次交談中,一位來自同蒲鐵路附近的游擊隊負責人提到,鬼子對鐵路線的看守極其嚴密,尤其是運輸軍火的列車,不僅沿途派重兵巡邏,還在一些關鍵橋梁和隧道駐扎了部隊,他們幾次想動手都損失慘重。
“要是能知道鬼子軍火列車準確經過的時間,或者能讓他們的巡邏隊暫時‘瞎了眼’就好了。”那位負責人嘆道。
龍淵心中微動。他想起了鬧鬧對大地震動的敏感,以及對物質結構的精細感知。雖然距離遙遠,直接干擾列車不現實,但……或許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