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北平像被裹進了素白的棉絮,南鑼鼓巷的青石板路積著薄雪,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混著茶館飄出的龍井茶香,在冷空氣中釀出幾分暖意。王衛國裹緊棉襖,站在茶館斜對面的糧店屋檐下,空冥感知悄然鋪開——眉心的溫熱感像細密的網,牢牢鎖定著茶館靠窗的位置,那里坐著一個穿藍布旗袍的女子,指尖捏著茶杯,眼神卻時不時瞟向門口,正是電報局譯電員、特務“白鴿”蘇玲。
“按計劃來,別驚動她。”老趙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扮成買糧的市民,手里拎著半袋小米,“等她接頭人到了,咱們再動手,爭取一網打盡。”
王衛國點點頭,目光落在蘇玲手邊的紙包上——空冥感知里,紙包里藏著一卷密寫情報,是她剛從電報局帶出來的,準備交給“鐘表匠”孫瘸子的同伙。他想起張教授的懺悔,想起那個“多放冰糖”的聯絡暗號,心里竟有一絲復雜: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姑娘,本可以在電報局安穩謀生,卻因一時糊涂卷入特務網絡,成了傳遞危險的“白鴿”。
上午十點整,一個穿灰色短褂的男人走進茶館,徑直走向蘇玲:“請問,這里有人嗎?我約了朋友喝龍井。”“朋友?”蘇玲抬眼,手指在桌下敲了三下,“你要的冰糖,今天茶館沒備。”“沒關系,我自己帶了。”男人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剛要遞過去,王衛國突然沖了進去,空冥感知鎖定男人的手腕——那里藏著一把小巧的shouqiang,正準備掏出來。
“別動!”王衛國的聲音不算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槍里沒子彈,別費勁了。”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識摸向腰間,果然摸了個空——早在昨天,公安同志就順著孫瘸子的線索,換走了他藏在住處的子彈。沒等他反應過來,老趙帶著兩名同志已經沖上前,手銬“咔嗒”一聲鎖住了他的手腕。
蘇玲嚇得渾身發抖,手里的茶杯“哐當”摔在地上,茶水濺濕了旗袍下擺。王衛國撿起地上的紙包,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是密寫情報,上面印著“兵工廠新機床參數”“軍區駐軍調動”等字樣。“蘇玲,你還是學生,不該走這條路。”王衛國的聲音放輕,“張教授已經坦白了,你若配合,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蘇玲的眼淚突然掉下來,蹲在地上捂住臉:“是我糊涂……校長說這是‘為國家做事’,我沒想到是搞破壞……”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像迷路的孩子,“我爹娘還在鄉下等著我寄錢回去,我不想坐牢……”
“只要你說實話,我們會考慮你的情況。”老趙蹲下身,遞過一張紙巾,“你知道還有其他特務的據點嗎?比如‘醫生’李偉的聯絡點。”
蘇玲抬起頭,抹了把眼淚:“李醫生每周五會去前門的藥材鋪,和一個叫‘老藥罐’的人接頭,暗號是‘要當歸,三年陳的’。他還藏了一批密碼本在醫院的雜物間,用一個紅色的木盒鎖著。”
得到線索,王衛國和老趙兵分兩路:老趙帶著人去前門抓“老藥罐”,王衛國則和王破軍去北平平民醫院找李偉和密碼本。
醫院的消毒水味混著草藥香,比茶館的氣息更冷。李偉正在診室給一個老太太看病,手里拿著聽診器,笑容溫和得像春日的陽光,誰也看不出他是藏著槍的特務。王破軍扮成來看病的老鄉,咳嗽著走進診室:“李醫生,俺這咳嗽總不好,您給看看唄。”
李偉抬頭,看到王破軍的道袍,眼里閃過一絲警惕,卻還是笑著說:“老人家,您坐,我給您聽聽。”他伸手去拿聽診器,手指卻悄悄摸向抽屜——那里藏著他的shouqiang。
王衛國在診室門口假裝看公告,空冥感知牢牢盯著李偉的動作:“李醫生,俺也有點不舒服,剛才在雜物間好像看到您掉了個紅色的木盒,是不是您的?”
這句話像驚雷,李偉的手猛地頓住,臉色瞬間白了。他知道自己暴露了,猛地推開王破軍,想往窗戶跑——那里有他提前準備的逃生繩。
“別跑!”王衛國快步上前,用在根據地學的擒拿術按住他的胳膊,“你的逃生繩早就被我們換了,是根斷繩,跳下去會摔傷的。”
李偉掙扎了幾下,見跑不掉,終于放棄了抵抗,垂著頭說:“我認栽。密碼本在雜物間的第三個柜子里,紅色木盒,鑰匙在我口袋里。”
王破軍從他口袋里掏出鑰匙,去雜物間找到了紅色木盒——里面裝著五本密碼本,記錄著北平潛伏組近半年的情報傳遞記錄,還有一張手繪的“北-->>平特務據點分布圖”,上面標注著十幾個未被發現的聯絡點,包括兵工廠附近的一個小飯館、協和醫學院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