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的油燈把人影拉得老長，在潮濕的土墻上晃出斑駁的痕跡。王衛國蹲在地上，手里攥著一把石子，正把它們按“三隊陣型”擺在鋪開的草紙上——草紙是李老師省下來的，上面用炭筆描了韓家峪據點的簡易地圖，鐵絲網缺口、機槍陣地舊址、糧庫廢墟都標得清清楚楚，連日軍營房的門窗位置都畫了小方框。

“都圍過來，咱們今天把拔據點的戰術捋順了！”張連長的聲音在地道里回蕩，他剛從鄰村武工隊回來，軍帽上還沾著外面的霜花，手里攥著張更詳細的據點偵查圖，“昨天鬼子反撲被咱們打退，現在據點里只剩十二個能打的，還有六個凍病的，這是咱們端掉它的最好機會！”

戰士們立刻圍上來，小李擠在最前面，左臂的繃帶還沒拆，卻把土炮往旁邊一放，湊到草紙前：“衛國哥，這次俺要打頭陣！上次炸機槍沒夠著，這次定要親手炸了鬼子的營房！”小桃坐在旁邊，手里拿著“暗號錄”，筆尖懸在紙上，隨時準備記錄戰術要點，她的“戰”字布包放在腿上，被油燈映得發紅。

王破軍站在王衛國身后，手里拿著《玄真子兵要》，手指在“陣法篇”上劃過：“玄真派說‘夫戰者，先察地形，后定陣法’，你們看這據點——西高東低，西側是鐵絲網缺口，東側是糧庫廢墟，正好能設伏；后院有口井，是鬼子的水源，咱們要是先斷了水，他們撐不了兩天。”

王衛國點點頭，拿起一顆白色石子放在“糧庫廢墟”的位置：“這是咱們的伏擊組，老吳帶五個人，藏在廢墟后面，等鬼子從西側缺口出來，就用土炮轟；小李帶少年偵察隊，守在東側的翻板陷阱，別讓鬼子往村里跑；張連長帶主力，從鐵絲網缺口沖進去，直奔日軍營房，抓活的！”

“俺有疑問！”小王突然開口，他是上個月剛加入武工隊的年輕戰士，臉上還帶著稚氣，“鬼子要是不出來，躲在營房里怎么辦？咱們沖進去，他們用buqiang掃射，咱們會有傷亡的！”

王衛國拿起一顆黑色石子（代表日軍）放在營房位置，空冥天賦悄然展開。眉心的發燙感像一層薄紗，把草紙上的“戰場”變得立體——他能“看”到日軍營房的門窗朝向，西側的窗戶正對著鐵絲網缺口，只要用石雷炸掉窗戶，就能往里扔手榴彈；還能“感覺”到營房后面的柴火堆，要是點燃柴火，濃煙能嗆得鬼子沒法待在里面。

“咱們分兩步逼鬼子出來。”王衛國把一顆青色石子（代表柴火）放在營房后，“第一步，小王帶兩個人，夜里摸過去點燃柴火堆，濃煙會把鬼子嗆出來；第二步，俺們在西側缺口掛‘繳槍不殺’的標語，讓偽軍勸鬼子投降——上次抓的五個偽軍，有三個愿意幫咱們勸降，他們也不想替鬼子賣命。”

張連長眼睛一亮，拍了拍王衛國的肩膀：“好主意！偽軍跟鬼子不是一條心，用他們勸降，能減少咱們的傷亡！”他從懷里掏出個鐵皮盒，里面裝著上次繳獲的日軍軍票，“要是偽軍勸降成功，就給他們發軍票，讓他們回老家，不追究以前的事。”

王破軍蹲下來，在草紙上畫了個“北斗七星”的輪廓：“你們的戰術像‘北斗陣’，伏擊組是‘天樞’，主力是‘天權’，勸降組是‘搖光’，環環相扣。但要記住，‘陣無常形’，要是鬼子不從西側出來，往東側跑，小李的翻板陷阱就要立刻觸發，別讓他們逃了。”

小李立刻拍胸脯：“放心吧吳哥！俺們把翻板陷阱的引信調短了，只要鬼子踩上去，一秒就能掉下去，下面插的竹片都是趙老栓特意削的，尖得能刺穿鞋底！”

小桃突然想起什么，從“暗號錄”里翻出一頁：“俺昨天跟趙嬸聊，她說據點里的鬼子缺藥，凍病的六個士兵沒藥治，咱們要是在勸降時喊‘投降給草藥’，說不定能讓他們動心！”

王衛國眼前一亮，空冥狀態里，他能“聞”到趙嬸熬的草藥湯味，想起上次受傷時草藥的奇效——鬼子缺醫少藥，草藥對他們來說就是救命的東西。“小桃說得對！”他拿起一顆綠色石子（代表草藥）放在勸降點，“咱們讓偽軍喊‘投降有草藥，不殺俘虜’，肯定能動搖鬼子的軍心！”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大家圍著草紙反復推演。王衛國用空冥天賦模擬各種突發情況：要是日軍援兵突然來怎么辦？（張連長帶兩人守在據點外的土坡，用土炮打援兵的馬腿）；要是勸降失敗怎么辦？（老吳炸掉營房窗戶，往里扔燃燒彈）；要是有鬼子假裝投降，藏著手榴彈怎么辦？（小李帶戰士搜身，繳械后再帶往隱蔽層）。

每次推演到關鍵處，王破軍都會用《玄真子兵要》的道理補充：“‘兵不厭詐’，咱們要防著鬼子耍花樣，但也別把他們逼急了，留條活路，他們才會投降”“‘窮寇莫追’，要是有鬼子突圍，別追太遠，防止中埋伏，咱們的目標是拔據點-->>，不是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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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外傳來腳步聲，趙老栓家的遺孀推著獨輪車進來，車上放著熬好的草藥湯和玉米餅：“俺聽小桃說你們在推演戰術，特意熬了湯來，快喝口暖暖身子！”她把湯碗遞給大家，看到草紙上的石子，忍不住問，“這白石子是咱們的人，黑石子是鬼子？俺看這黑石子沒幾顆，咱們肯定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