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叫聲,緊接著是崗樓里哨兵的喊叫:“有情況!西邊發現動靜!”
屋里的軍官愣了一下,罵了句臟話,轉身就往外走,那個背皮箱的士兵也趕緊跟了出去。門口的哨兵猶豫了一下,也端著槍朝著西邊跑去,值班室里瞬間空了。
是王破軍!他肯定是在外面制造了動靜,吸引鬼子的注意力!
王衛國又驚又喜,來不及多想,推開門溜進值班室。屋里還殘留著煙草和油墨的氣味,他沖到桌子旁,抓起那本“輸送明細”,用最快的速度翻閱——上面果然記錄著每周的運輸情況,在周三的那一頁,清晰地寫著“特殊物資三車,押送人:松井”。
松井!
這個名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得王衛國的眼睛生疼。他想起強子記憶里那個抓走母親的日軍軍官,想起俘虜手冊上那個“凍傷實驗”的插圖,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直沖頭頂。
“冷靜!”他在心里對自己喊,猛地合上冊子放回原處。他知道自己不能拿走它,那樣會立刻暴露。他的目光落在散落在桌上的紙條上,飛快地抓起一張塞進懷里——上面畫著三輛卡車,每輛卡車旁邊都寫著一個數字,像是車廂的編號。
外面傳來了日軍集合的哨聲。王衛國不敢再耽擱,轉身就往外跑,出門時差點撞到門框上,幸好及時用“七星步”穩住了身形。他一路狂奔,借著夜色和陰影的掩護,很快就沖到了鐵絲網邊,從剛才割開的缺口鉆了出去。
直到跑出據點范圍,鉆進那道冰封的土溝里,他才敢停下來喘口氣,后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貼在身上冰涼刺骨。遠處的據點里,日軍的叫喊聲、槍聲、軍犬的吠叫聲混雜在一起,顯然還在為剛才的“情況”亂作一團。
“還算機靈。”王破軍的聲音從土溝另一頭傳來,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等在那里,手里還牽著兩匹戰馬,“再晚半分鐘,你就得跟鬼子的軍犬打招呼了。”
王衛國這才發現,自己的腿還在抖。他從懷里掏出那張紙條,遞給王破軍,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叔,你看!松井……松井的名字在上面!”
王破軍接過紙條,借著微弱的月光看了看,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果然是731的運輸線。這張紙條,比你把那本明細冊全背下來還管用。”他把紙條還給王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沒給你爹丟臉。”
回去的路上,兩匹戰馬在雪地里小跑著,馬蹄踏碎積雪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王衛國坐在王破軍身后,懷里緊緊揣著那張紙條,心里像揣著一團火。剛才在值班室里看到的地圖、聽到的對話、那張寫著松井名字的紙條……這些碎片在他腦子里拼湊出越來越清晰的輪廓,離母親的距離,似乎又近了一步。
“叔,俺剛才差點忍不住想殺了那個軍官。”他低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后怕。
“正常。”王破軍的聲音很平靜,“換成俺,可能也會忍不住。但你沒那么做,說明你長大了,知道啥時候該忍,啥時候該動手。”他勒了勒馬韁繩,戰馬放慢了速度,“報仇不是一時痛快,是把仇報在點子上。殺了一個軍官,還有十個、百個,只有端掉他們的老巢,才算真的報了仇。”
王衛國點點頭,把臉貼在冰冷的馬背上。他知道王破軍說得對,剛才的冷靜,比殺了那個軍官更有意義。那張紙條、記住的路線,才是能真正打擊到731部隊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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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秘密山洞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孫大牛正蹲在洞口的雪地里來回踱步,看見他們回來,激動得差點摔倒:“俺就知道你們能行!趙叔燉了肉湯,就等你們呢!”
山洞里,趙老栓正守著一口冒著熱氣的鐵鍋,里面燉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野豬肉,香氣彌漫了整個山洞。看到王衛國,老人趕緊把一碗肉湯遞過來:“快暖暖,看這凍的,臉都白了。”
王衛國接過肉湯,滾燙的湯汁滑過喉嚨,暖意一點點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看著碗里翻滾的油花,突然覺得這碗肉湯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這是用勇氣和智慧換來的溫暖,是戰友間無聲的支持,是在這片被戰火蹂躪的土地上,依然頑強燃燒的希望之火。
他從懷里掏出那張紙條,放在桌上,用碗壓住邊角。火光下,那幾個卡車的簡筆畫顯得格外清晰,像一艘艘載著希望的小船,正朝著東北方向,朝著那個他必須抵達的地方,緩緩駛去。
“下一步,該想辦法把這消息送出去了。”王破軍喝了口肉湯,眼神堅定,“送到東北民主聯軍手里,讓他們知道,咱們這兒,也有731的線索。”
王衛國用力點頭,喝了一大口肉湯。他知道,夜探敵營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路還很長,很危險,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他的手里,握著情報的種子;他的心里,裝著母親的笑容;他的身后,站著王破軍、趙老栓、孫大牛,還有無數像他們一樣,在黑夜里守望黎明的人。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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