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紡廠第三生活區,這個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建成的老舊小區,
在午后的陽光下顯得有些破敗和沉寂。斑駁的墻皮,銹蝕的防盜網,
狹窄的樓道,正是‘吳瘸子’這類幽靈最鐘愛的獵場。
社區活動中心門口,支著一張簡陋的桌子,上面貼著“招聘治安巡邏臨時隊員”的紅紙。
桌子后面,坐著穿著洗得發白夾克衫、戴著假老花鏡、
一副愁眉苦臉社區干部模樣的老黃。他正唾沫橫飛地跟一個來打聽的老頭抱怨:
“唉,別提了!最近賊娃子太猖狂!光天化日就敢撬門!
街道辦下了死命令,必須加強巡邏!這不是急招人嘛!
待遇從優,日結!要求不高,身體好,責任心強,
熟悉咱們這片兒的最好!......”
老黃演得惟妙惟肖,那股子基層干部的煙火氣和無奈感渾然天成,
引得幾個閑散在附近下棋、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頻頻側目,議論紛紛。
這消息,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通過街坊鄰里的口口相傳,
正迅速擴散到目標可能潛伏的角落。活動中心對面一棟居民樓的三樓窗戶后,
窗簾被拉開一道細縫。李南平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下方。
他身邊,趙剛如同磐石般矗立,
眼神銳利地監控著活動中心周圍幾個關鍵出入口和可能的逃脫路線。
周正則有些焦躁地在屋內踱步,時不時湊到窗邊看一眼:
“南哥,這都第三天了,魚到底咬不咬鉤啊?”
“沉住氣。”
李南的聲音波瀾不驚,
“他需要確認安全,也需要時間‘考察’這個崗位。快了。”
他的篤定,源于對‘吳瘸子’前世作案規律的了解——此人極度謹慎,
但貪婪和自信會讓他最終鋌而走險。第四天下午,一個穿著半舊藍色工裝、
戴著頂鴨舌帽、身材中等偏瘦的男人,微微佝僂著背,
左腿邁步時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遲滯和拖沓,慢慢悠悠地晃到了招聘桌前。
他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只露出粗糙的下巴和帶著幾分“憨厚”笑意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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