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地下會議室的燈光調得極低暖黃光線像融化的黃油勉強勾勒出實木會議桌的輪廓隔音墻把外界的喧囂徹底隔絕只剩下空調運行的輕微嗡鳴像只蟄伏的飛蟲。成彥坐在會議桌主位指尖攥著一份皺巴巴的富豪名單紙頁邊緣被指甲摳出幾道白痕甚至有些地方被汗漬浸得發潮眼底帶著未消散的紅血絲眼白上的紅絲像細密的蛛網——昨晚擔心小雨的安全她幾乎一夜沒合眼只在凌晨瞇了不到兩小時。

“咔噠”一聲門鎖輕響陸巖推門而入。他穿著黑色連帽衫帽檐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額頭醫用口罩緊緊貼在臉上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警惕。手里拎著個黑色公文包包角有些磨損顯然用了很久腳步放得極輕鞋底沾著點戶外的泥土顯然是繞了不少路才過來像怕驚擾了什么。剛關上門他就扯掉口罩露出疲憊卻依舊英挺的五官眼底泛著青黑胡茬也冒出了些顯然也沒休息好：“彥姐你找我來是有急事？看你凌晨發的消息語氣挺急的。”

成彥抬眼指尖在名單上輕輕敲擊指甲蓋泛著白聲音壓得很低像怕被墻縫里的蟲子聽見：“小雨的事你應該知道了。”

陸巖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公文包放在腳邊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指交叉放在面前：“聽說了技術部的老周跟我提了一嘴已經把她轉移到安全屋了。賀正宏這步棋夠陰的拿輿論當煙霧彈又是買水軍又是放黑料實則在查內鬼夠能裝的。”他的手指摩挲著會議桌邊緣的木紋指腹帶著薄繭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當年他被星途傳媒打壓資源被搶代被換背后也有賀正宏的影子這筆舊怨他一直記在心里牙根都癢癢。

“現在顧懷安那邊忙著應對輿論還要保護小雨分身乏術我不想再給他添亂。”成彥的聲音透著堅定指尖劃過名單上“賀”字開頭的名字指甲劃過紙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但賀正宏不能等他已經開始轉移資產了再拖下去證據就全被他銷毀了。我們必須先找到他的致命破綻。我想請你幫忙動用你的非常規渠道查國內所有姓賀的頂級富豪。”

陸巖的眼神亮了一下像被點燃的火星從公文包里掏出平板電腦指尖快速解鎖屏幕亮起的光映在他臉上：“我就知道你找我沒好事準是要干這種‘地下工作’。”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瞬間沖淡了幾分疲憊“不過對付賀正宏我樂意幫忙早就想給他點顏色看看了。圈內查資本比查出軌還難他們的殼公司比演員的人設還多一層套一層根本查不到根上。但我認識幾個財經圈的老炮還有個私家偵探查這種‘隱形富豪’的本事比狗仔查我行程還厲害就是收費比頂流代還貴上次我讓他查個小明星的黑料都花了我六位數。”

成彥的嘴角微微上揚緊繃的神經稍緩眼底閃過一絲感激：“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查到關鍵信息工作室的資金我可以全權調動。”她把名單推到陸巖面前紙張在桌面上滑動發出輕微的聲響“這是初步篩選的名單國內胡潤富豪榜中姓賀的共19人我們要找的是資產超50億且同時涉足地產、金融、虛擬經濟還和林國雄、星途傳媒有隱秘關聯的。”

（行業冷知識：調查頂級富豪的核心難點在于“資產隱匿”數據顯示國內超60%的頂級富豪會通過離岸公司、代持股權、家族信托等方式隱藏真實資產常規調查手段的命中率不足15%而“非常規渠道”往往能通過工商檔案漏洞、人脈交叉驗證把命中率提升至40%以上。而且代持法人大多選擇剛畢業的大學生、無業游民甚至是偏遠地區的農民查起來難度極大。）

陸巖的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動屏幕上的內容一頁頁翻過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指尖敲擊屏幕的聲音清脆：“我已經提前做了些功課知道你要查這個昨晚就讓我那偵探朋友先篩了一遍。”他指著屏幕語氣帶著幾分得意“資產超50億且涉足地產+金融的賀姓富豪其實只有7人。排除3位年齡超70歲、早已半退休連智能手機都不會用的2位無虛擬經濟布局連nft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最后只剩下兩個人：賀正宏宏業集團創始人公開資產870億涉足地產、跨境金融、元宇宙近幾年在虛擬經濟領域砸了不少錢；還有一個叫賀景明做傳統制造業起家近幾年才跨界搞金融資產320億沒碰過虛擬經濟跟林國雄也沒交集可以排除。”

成彥的目光落在“賀正宏”的名字上指尖無意識地加重力道屏幕上的名字被按得微微發亮指腹的汗漬沾在屏幕上留下淡淡的印記：“賀正宏的嫌疑最大但我們需要實錘。他的宏業集團表面合規賬目做得比教科書還標準技術部查了很久都沒找到直接關聯林國雄的證據就像隔著一層霧怎么都看不清。”

“這就是資本的狡猾之處。”陸巖的手指敲了敲平板發出咚咚的聲響“他們不會直接關聯而是通過多層代持最少三層最多能到五層跟俄羅斯套娃似的。我那個偵探朋友查到宏業集團有個叫‘宏遠投資’的子公司法人代表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老家在偏遠農村根本不懂什么投資明顯是代持。而這個‘宏遠投資’近一年和林國雄的關聯公司有17筆異常資金往來總額達4.3億而且這些資金中有1.8億流向了海外的元宇宙虛擬地產平臺——和你之前查到的xiqian線索對上了這絕對不是巧合。”

成彥的心臟猛地一縮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瞳孔瞬間收縮指尖微微顫抖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這就是關鍵！只要能證明‘宏遠投資’是賀正宏實際控制這些資金往來就是他和林國雄勾結xiqian的鐵證就能把他們倆都拉下馬！”

“沒那么容易。”陸巖搖了搖頭眼神變得凝重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代持協議都藏得極深要么在海外律師樓要么被鎖在私人保險柜里而且那個大學生已經出國去了一個沒引渡條約的國家根本找不到人。不過我還有個辦法——我認識一位前證監會的調查員現在開了家咨詢公司專做這種‘疑難雜癥’。他能通過資金流向的時間節點反向追蹤賀正宏的私人賬戶比如他的海外信用卡消費、私人飛機航線、高爾夫俱樂部會員信息這些都是代持公司掩蓋不了的相當于給資本畫了個‘消費畫像’。”

（數據支撐：據統計頂級富豪的“私人消費痕跡”泄露率達58%其中私人飛機航線、海外奢侈品消費、高爾夫俱樂部會員信息是最容易突破的突破口這些數據的交叉驗證能將代持公司的實際控制人鎖定準確率提升至72%。而且私人飛機的飛行記錄、燃油費、停機費都是公開可查的很難完全隱匿。）

成彥的眼睛亮了起來像黑暗中燃起的火苗眼底閃爍著希望的光芒身體不自覺地往前傾了傾：“太好了！需要我做什么？你盡管說我一定配合。”

“你負責穩住顧懷安暫時別讓他知道我們的計劃。”陸巖的語氣很認真眼神緊緊盯著成彥帶著幾分嚴肅“顧總做事太規矩講究合法合規有些非常規手段他不一定能接受甚至可能會阻止我們。而且賀正宏的人肯定盯著他我們分開行動雙線操作更安全也能提高效率。”他頓了頓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了點“另外你能不能聯系上韓東明？他當年見過賀正宏或許能提供一些賀正宏的私人習慣比如特殊的愛好、常用的暗號、甚至是一些小癖好這些細節往往能幫我們更快鎖定他的隱秘資產比查資金流向還管用。”

成彥的眉頭微微蹙起指尖在會議桌上輕輕敲擊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響眼神里帶著幾分猶豫：“韓東明現在被我們保護著住在安全屋情緒還不穩定上次我去看他提到賀正宏他都嚇得渾身發抖我怕直接問會刺激到他讓他病情加重。不過我可以試試找個委婉的方式問他比如從當年繡坊的客人入手慢慢引導說不定他能想什么。”她想起韓東明提到賀正宏時恐懼的眼神瞳孔放大嘴唇發抖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像受驚的兔子心里有些不忍但為了真相只能硬著頭皮嘗試。

“還有個關鍵點。”陸巖突然開口眼神銳利像鷹隼發現了獵物“賀正宏的元宇宙項目有個海外技術合作方叫‘星云科技’我查到這家公司的最大股東也是一位姓賀的華裔但身份信息模糊連照片都沒有很可能是賀正宏的親戚比如弟弟、侄子之類的負責幫他轉移海外資產相當于他的‘海外錢包’。我已經讓偵探去查‘星云科技’的注冊信息還有這位神秘股東的背景應該很快有結果。”

成彥點點頭心里漸漸有了清晰的計劃指尖在桌面上比劃著：“我們分三步走。第一步你聯系前證監會調查員追蹤資金流向和私人消費痕跡盡快拿到賀正宏控制代持公司的證據；第二步我嘗試聯系韓東明獲取賀正宏的私人信息比如愛好、疤痕、習慣之類的；第三步等‘星云科技’的調查結果三方信息匯總就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到時候就算賀正宏想跑也跑不掉。”

“沒問題。”陸巖站起身拿起公文包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動作麻利“我現在就去聯系調查員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對了彥姐賀正宏的人很可能已經盯上我了畢竟我和星途傳媒有舊怨這次合作《鏡界》他們肯定有所防備說不定已經派人跟著我了。后續見面我們得更隱蔽比如用劇組探班、對臺詞做掩護別單獨見面太危險。”

成彥的心里一緊連忙叮囑伸手下意識地抓住陸巖的胳膊力道不大卻透著擔憂：“你一定要小心！必要時可以暫停調查安全第一別為了查證據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

陸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眼底閃過一絲銳利拍了拍成彥的手動作輕輕的：“放心我在圈內混了這么多年保命的本事還是有的比狗仔還會躲。再說能扳倒賀正宏出一口當年被打壓的惡氣值了！”他轉身走向門口腳步輕快卻沉穩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叮囑“對了行業冷知識頂級富豪的‘反向偵查’能力很強他們往往會雇傭專業的安保公司監控懷疑對象的通訊、行蹤我們的通訊要加密用一次性手機號別在公共場合討論甚至聊天記錄都要用暗語比如把‘賀正宏’叫‘老賀’把‘資金’叫‘劇本’把‘證據’叫‘道具’這樣就算被監控也聽不懂我們在說什么。”

成彥笑著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明白就按你說的來以后我們聊天全用‘劇組術語’保證專業。”

陸巖走后會議室里只剩下成彥一人。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里快速梳理著線索：賀正宏、宏業集團、宏遠投資、星云科技、林國雄、元宇宙xiqian……這些線索像散落的珍珠正在被一點點串起來形成一條清晰的鏈條。她知道調查之路不會順利賀正宏勢力龐大手段狠辣有錢有勢還有專業的團隊但她沒有退路為了父親為了小雨為了所有被賀正宏傷害的人她必須堅持到底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