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彥的指尖剛碰到快遞盒的膠帶,就被邊緣的細棱劃了下——不算疼,卻讓她想起拍封面時,化妝師用小刷子蘸著棕色顏料,在她眼角下方畫傷痕的觸感。快遞盒是《風尚志》專屬的奶白色,印著燙金的雜志logo,她用指甲摳開膠帶時,指節因為用力泛了點白,連顧懷安送的梔子掛件都跟著晃了晃。
“小心點!別把封面劃壞了!”小夏湊過來,手里還拿著剛泡好的菊花茶,杯沿冒著熱氣,“這可是三月刊的樣刊,全國才發50本,比你上次拍的角色海報金貴多了——上次海報印了1萬張,你還隨手給了劇組保安大叔兩張。”
成彥笑著把膠帶撕下來,盒蓋打開的瞬間,黑色絲絨襯里裹著的雜志露了出來。封面是豎版的,她穿著件黑色絲絨拼接皮質的高定禮服,肩線是立體剪裁的,像蘇清的警服肩章一樣挺括;裙擺處故意做了破洞設計,露出里面的銀色鏈條內襯,走動時會泛著細碎的光;最打眼的是妝容——眼角下方有道淺棕色的傷痕妝,細得像真的劃傷,手腕內側還有道更淡的印子,是化妝師按她的要求畫的,說“像做手工活時被針扎的,不顯眼卻有記憶點”。
她的眼神正對著鏡頭,瞳孔里映著攝影棚的冷光,卻沒半點冷硬——嘴角微微抿著,不是緊繃的倔強,是松下來的篤定,像剛跑完五條小巷追上嫌疑人,手里攥著證據袋時的樣子。小夏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封面:“姐!這傷痕妝也太真實了吧!我一開始還擔心像特效妝似的假,結果你看這暈染的邊緣,比我上次摔破膝蓋留的疤還自然!”
成彥想起拍攝那天的插曲——化妝師王姐拿著顏料刷猶豫了半天,說“成彥老師,這傷痕會不會太顯兇?之前拍封面的女星,最多畫點淚痣,沒畫過真疤痕的”。她當時拉著王姐的手,指著手腕上的舊印:“您看,我這是跑龍套時被道具箱砸的,當時還哭了,現在看著卻覺得挺親切——傷痕不是瑕疵,是熬過來的證明,讀者會懂的。”
“懂!太懂了!”雜志排版編輯小陳突然推門進來,手里拿著平板,屏幕上是預售數據,“成彥老師,您看!封面剛官宣半小時,預售就破了3萬冊!比我們預期的翻了一倍!之前林溪拍內頁時,預售才8000冊,還全靠水軍刷的!”
小陳的聲音有點激動,眼鏡滑到鼻尖也沒顧上推:“主編剛才在會上說,您這封面‘重新定義了美’——之前的封面美是精致的、完美的,比如上次影后拍的,全臉磨皮,連毛孔都看不見;您這不一樣,傷痕、沒完全撫平的衣褶、甚至眼角的細紋,都保留著,卻比完美更有力量。行業里有個冷知識,帶‘故事性妝容’的封面,讀者停留時間比普通封面長60%,上次我們做過調查,有‘不完美細節’的封面,讀者記住率能提高45%!”
成彥接過平板,看著評論區里的留,指尖在屏幕上慢慢劃著:“看到姐姐的傷痕妝,突然不自卑了——我臉上有痘印,一直不敢扎馬尾,現在想明天就扎著去上班”“這禮服的破洞設計絕了!不是故意的浮夸,是‘我經歷過風雨但沒被打垮’的感覺”“眼神太絕了!不是瞪眼睛的強,是溫柔的韌,像我媽總說的‘軟骨頭熬成硬骨頭’”。
她的眼角突然有點熱——想起母親昨天發的視頻,母親拿著她寄的樣刊,跟街坊張阿姨說“你看我閨女,把疤痕畫在封面上,多勇敢”,張阿姨還笑著說“比那些涂脂抹粉的好看,這才是真姑娘”。原來她的一點堅持,真的能讓更多人覺得“不完美也很好”。
“喲!這封面夠勁兒啊!”周明拿著劇本路過,湊過來看了眼,手里的烤紅薯還冒著熱氣,“比你拍蘇清中槍戲時的妝還帶感——上次中槍戲,你那血漿濺得我一身,還笑說‘周老師,這是給您的見面禮’。不過說真的,這眼神比中槍戲時還亮,像揣著股勁兒,卻不扎人,舒服。”
他咬了口紅薯,熱乎氣噴在臉上:“我當年拍武俠片封面,化妝師非要給我畫劍眉,說‘俠客就得兇’,結果拍出來跟反派似的,粉絲笑了半年‘周反派’。你這不一樣,柔中帶剛,剛里藏柔,比那些只會瞪眼睛的‘硬漢’強多了——美不是裝出來的,是從里透出來的,你這就是。”
成彥把封面雜志放在化妝臺上,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上面,黑色絲絨禮服泛著柔和的光,傷痕妝在光下更顯細膩。服裝師張姐走進來,手里拿著件修改好的警服:“成彥老師,您的警服肩章改好了,按您說的加了層硬襯,拍特寫更挺。剛看到-->>您的封面,太驚艷了——我做了二十年服裝,第一次見把高定禮服穿出‘生活氣’的,不是掛在衣架上的漂亮衣服,是長在你身上的故事。”
張姐的手指輕輕撫過封面禮服的紋路:“您看這拼接處的針腳,我們做戲服時也會這么縫,怕活動時裂開;還有這破洞,不是剪刀剪的,是用砂紙磨的,跟我小時候補衣服磨補丁似的——這些小細節,懂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真穿過苦日子的,不是裝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