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盛典的后臺像個裝滿沙丁魚的罐頭,暖黃色的燈光裹著香水味、發膠味,還有工作人員跑前跑后的腳步聲,亂得像鍋粥。成彥靠在休息室的門框上,剛走完紅毯的禮服還沒換,香檳色的紗裙沾了點裙擺的亮片,走起路來“沙沙”響,有點磨腿。她手里攥著那個木質梔子掛件,指尖摸著顧懷安刻的小毛刺,心里比周圍的嘈雜穩得多——剛才頒獎禮上,《守望者》拿了“最受期待警匪片”,導演上臺時還特意提了她,說“成彥演的蘇清,是這部戲的魂”。
“姐!你快看那邊!”小夏的聲音突然拔高,手里的應援燈牌差點戳到旁邊的化妝師,“林溪!她怎么也來了?還穿成這樣!”
成彥順著小夏的手指看過去,林溪正被一群記者圍著,穿件白色魚尾禮服,領口綴著碎鉆——跟成彥上次參加時尚晚宴穿的那件高定款式幾乎一樣,只是成彥的禮服裙擺有360度的紗,林溪的少了120度,鉆也比成彥的小一圈,遠看像個“精簡版”。更扎眼的是她脖子上的項鏈,掛著個銀色的梔子吊墜,仿的正是成彥那個木質掛件的造型,只是邊緣光溜溜的,連刻痕都懶得模仿。
“這也太明顯了吧!”小夏氣得臉都紅了,手里的燈牌捏得發白,“她團隊剛才還發通稿,說‘林溪白色禮服驚艷盛典,氣質不輸前輩’,配圖故意跟你上次的禮服照放一起,明擺著蹭熱度!還有她那項鏈,9塊9包郵還掉色吧?你這木質的是顧老師親手刻的,她那仿版連紋路都歪了!”
成彥沒說話,只是輕輕摩挲著掛件。她想起剛才在紅毯上,有記者問她“怎么看‘小成彥’林溪的出現”,她當時笑著說“新人有活力是好事”,現在看來,對方想要的不止是“活力”,是踩著她上位的野心。
“喲,這不是成彥姐嗎?”嬌滴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溪端著杯香檳走過來,裙擺掃過成彥的鞋尖,卻沒道歉,反而故意晃了晃脖子上的吊墜,“姐,你看我這項鏈,是不是跟你那個很像?我團隊說‘撞款不可怕,誰丑誰尷尬’,你覺得呢?”
她的指甲涂著裸粉色指甲油,卻留著尖尖的甲片,說話時手故意往成彥的禮服上蹭,像是要比誰的禮服更亮。成彥往后退了半步,避開她的觸碰,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跟自己常用的梔子香調很像,卻多了股刺鼻的酒精味,像劣質仿品。
“林溪老師,”成彥的聲音很穩,沒帶一點情緒,“禮服和配飾是個人選擇,沒什么好比較的。”
林溪卻不依不饒,湊得更近了,記者的相機“咔嚓咔嚓”響個不停:“姐這話就謙虛了!大家都說我像你,連導演都夸我‘有當年成彥的影子’呢!對了,聽說《守望者》還有個女二號沒定,姐要不要推薦我試試?我肯定比你演得輕松,畢竟我年輕,體力好。”
這話里的刺藏都不藏——既暗諷成彥年紀大,又暗示她演蘇清“吃力”。小夏氣得要上前,被老周拽住了。老周端著杯熱姜茶走過來,故意把茶遞到林溪面前,杯壁的水珠滴在她的禮服上,留下個小印子:“林溪老師,喝口姜茶暖暖吧?盛典后臺空調冷,別凍著了——對了,我剛聽道具組說,你這禮服的紗是拼接的?成彥老師這件可是高定原版,裙擺的亮片都是手工縫的,3000多顆呢,不一樣不一樣。”
林溪的臉瞬間白了,趕緊用手擋住禮服上的印子:“你什么意思?故意弄臟我禮服是吧?”
“別誤會,手滑了。”老周笑著聳聳肩,把姜茶遞給成彥,“成彥老師,你剛走完紅毯,喝點熱的,別感冒了。上次有個新人,在盛典后臺穿薄禮服硬撐,結果凍得發燒,第二天拍廣告全是鼻音,還被品牌方換了人,劃不來。”
這話像根針,戳中了林溪——她為了搶鏡,特意選了露背禮服,現在后背都起雞皮疙瘩了。記者們看苗頭不對,有的收起了相機,有的開始小聲議論:“原來林溪的禮服是仿的啊……”“成彥也太淡定了吧,換我早懟回去了。”
林溪咬著唇,不甘心地又開口:“姐,我知道你紅,資源好,但也別擋著新人的路啊。我聽說你跟顧懷安老師關系好,他才給《守望者》做配樂,要是我跟他合作,說不定能做得更好呢?”
這話徹底踩了線——不僅抹黑成彥靠關系,還拉顧懷安下水。成彥終于抬眼,眼神里沒了之前的溫和,多了點-->>堅定:“林溪老師,首先,顧懷安老師的配樂能力,業內有目共睹,他給《守望者》做配樂,是因為認可劇本和角色,不是因為我;其次,娛樂圈的路是自己走的,不是靠模仿和抹黑別人就能走穩的。”
她頓了頓,指尖輕輕碰了碰木質掛件,聲音清晰地傳遍周圍:“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我成彥的路,是跑龍套跑出來的,是摔了無數次才走穩的;你的路,該靠你自己的本事去闖,而不是做別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