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那創立青囊閣的第一任閣主,本就是我幽冥司的叛徒。他盜走鎮司之寶《青囊訣》,創立青囊閣,不過是為了躲避司內追捕,并利用其中的醫術籠絡人心,積蓄力量罷了。”
&lt-->>;br>    他展開手中帛書,指向其中幾處晦澀的符文。
    “玄清子窺破歷代閣主口耳相傳的真相后,不忍見蒼生受難,才帶著核心的上卷和身為正統繼承人的你殺出重圍,而顧長淵……”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莘七娘。
    “他接到命令之后,表面是追回秘籍,實則……是奉那位被控制的閣主之命,將你這個‘隱患’徹底清除而已。”
    濃霧在四周翻涌不休,仿佛映照著她此刻紛亂如麻的心緒。
    師父究竟是忍辱負重的忠良,還是背叛宗門的叛徒,她不知道。
    顧長淵是真心待她的良人,還是取她性命的閻羅,她也不知道。
    她一直以來的信念、情感,在這一刻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你……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她強自鎮定,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痛楚維持著最后的清醒。
    “因為……我要與你合作。”
    凌無塵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難測,他收起折扇,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篤定。
    “三卷合一,不僅能開啟青囊閣秘境,更能解除你身上世代相傳的血脈詛咒。”
    “你難道從未奇怪,為何自己天賦異稟,卻每月十五必以金針封穴?”
    “為何對某些幽冥司的功法,會有本能的熟悉與排斥?”
    莘七娘臉色驟變,每月十五發作的隱疾,是她連任何人都未曾透露過的絕對秘密。
    “青囊血脈,乃是封印之鑰,亦是獻祭之引。若不能修全《青囊訣》化解詛咒,必定活不過二十五歲。”
    凌無塵一字一頓,每個字都敲擊在莘七娘的心上。
    “若我推測的不錯,今年你二十有三,還有兩年可活。這,才是玄清子帶著你亡命天涯,顧長淵遲遲不忍下手真正的緣由。”
    山谷中的霧氣仿佛受到某種力量牽引,開始急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無數記憶碎片在旋渦中閃現。
    玄清子深夜為她施針時那憂心忡忡的面容,顧長淵數次欲又止的復雜眼神,還有她自己每月發作時那如同萬蟻噬心、冰火交煎的非人痛苦……
    過往被忽略的細節,此刻都串聯起來,指向這個殘酷的真相。
    “合作?”
    她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凄涼的弧度。
    “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看清楚,你是在與救命稻草合作。”
    凌無塵伸出手,掌心向上,一股精純而溫和的靈力緩緩凝聚。
    “以示誠意,我可以先幫你緩解下一次發作的痛苦。”
    一道柔和的靈力,如暖流般籠罩而來。
    莘七娘驚訝地發現,體內那一股每月定時折磨她的陰寒戾氣,竟真的如同被安撫般平息了幾分,連帶著一直隱隱作痛的經脈也瞬間舒暢了不少。
    “考慮清楚。”
    凌無塵深深看了她一眼,身影逐漸向后淡去,融入濃霧之中,一陣余音傳來,字字入耳。
    “三日之后,月上中天之時,我會在明溪村外的落霞坡等你的答復。記住,莘七娘,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待他徹底消失,那股支撐著莘七娘的力量仿佛瞬間被抽空,她頹然跪倒在地,雙手深深插入冰涼濕潤的泥土中。
    月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迷霧,照在她蒼白如紙、淚痕未干的臉上。
    遠處,隱約傳來墨離焦急萬分的呼喊聲。
    “七醫師!七醫師!你在哪里?聽到應我一聲!”
    她掙扎著想要回應,卻發現喉嚨如同被扼住,發不出絲毫聲音。
    強烈的疲憊和巨大的信息沖擊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眼前的景物開始天旋地轉。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盡最后力氣死死攥住了懷中那卷冰涼的帛書。
    指尖傳來的觸感,是她此刻唯一的真實。
    迷霧依舊濃得化不開,而真相,似乎才剛剛開始浮出水面……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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