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征齊,臣所用皆為寒門將領,可證心跡。”
    “但愿如此。不過聽聞夫人在長安廣結人脈,連突厥王妃都是座上賓?”
    “閨中女子相交,無非探討相夫教子之事,請皇上勿怪。”
    楊堅回府后轉述此事,伽羅神色凝重。
    “皇上心思縝密,連我與突厥王妃交往這等小事都了如指掌,可見監視之嚴。此次夫君功高震主,恐怕禍不遠矣。”
    “那該如何是好?”
    “為今之計,唯有……更進一步。”
    “夫人是說……”
    “皇上疑心深重,太子暗弱,周室氣數將盡,夫君難道沒有想過……”
    話未說完,但楊堅已明其意。
    他盯著妻子,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她的野心有多大。
    “這……這是謀逆啊!”
    “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周室無道,宇文護專權時不見皇上匡扶正義,如今鳥盡弓藏,豈是明君所為?夫君若一味愚忠,只怕他日兔死狗烹。”
    此后幾年,獨孤伽羅更加積極地經營。
    她通過千金公主,搭上了太子宇文贇的線。
    太子好奢侈,獨孤伽羅便投其所好,經常進獻奇珍異寶,漸漸獲得太子信任。
    同時,她暗中聯絡父親舊部,以經商為名,在各地安插眼線,積累財富。
    她還讓次子楊廣,拜在高颎門下,與這位當朝宰相建立更緊密的關系。
    宣政元年,宇文邕駕崩,太子宇文贇繼位。
    這個新皇帝昏庸無能,朝政日益敗壞。
    獨孤伽羅看準時機,勸楊堅交好宰相鄭譯等重臣。
    “鄭譯貪財,劉昉重權,這兩人可為我們所用。”
    “至于李德林,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夫君當以師禮待之。”
    大象二年,皇帝宇文贇突然病重,臨終前召楊堅入宮托孤。
    消息傳來,獨孤伽羅知道機會來了。
    她連夜密會鄭譯、劉昉等人,許以高官厚祿。
    又通過特殊渠道傳信給禁軍中的獨孤家舊部。一切布置妥當,只等時機。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楊堅卻猶豫了。
    “夫人,此舉若敗,楊家將萬劫不復啊!”
    “夫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今我們在軍中、朝中皆有安排,禁軍也有我們的人。”
    “更重要的是……周室失德,天下苦之久矣。夫君取而代之,上順天意,下應民心。”
    七月丁未日,皇帝駕崩。
    鄭譯、劉昉等假傳遺詔,命楊堅總知中外兵馬事,輔佐幼主。
    當楊堅捧著遺詔回府時,手仍在顫抖。
    “夫人,我們……真的做到了?”
    獨孤伽羅鎮定地收好詔書,取出一個錦囊,說道。
    “這才剛開始。夫君即刻入宮,掌控局勢。妾身在外為你打點一切。這有一個錦囊,有三個計策,若遇疑難,依次打開。”
    隨后幾日,長安暗流涌動。
    反對楊堅的宗室密謀起事,卻被獨孤伽羅事先安排的耳目獲悉。她當機立斷,建議楊堅先發制人,將宇文家族軟禁宮中。
    一場政變,兵不血刃地完成了。
    大定元年二月,周靜帝禪讓,楊堅登基,建國號“隋”,改元開皇。
    登基大典上,新帝楊堅冊封獨孤伽羅為皇后。
    當伽羅戴上鳳冠,接受百官朝拜時,她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個立下誓的夜晚。
    從獨孤家的女兒,到隋朝的皇后,這條路她走了二十多年。
    而現在,一個新的時代,剛剛開始。
    但她知道,真正的挑戰,現在才到來。
    如何治理這個百廢待興的國家,如何實現她心中的華胥之夢,任重而道遠。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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