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容貌俊俏,倒也罷了,鄉野之地,清秀女子并非罕有。奇就奇在這劉碧玉的性情與喜好,與尋常農家女大相徑庭。
    別人家的女兒,自幼學習的便是紡紗織布、縫補刺繡、灶間廚下的一應活計,盼的是將來能嫁個踏實人家,相夫教子,操持家務。可碧玉卻偏偏對這些女紅針黹興趣寥寥,反倒是對那案頭書卷、筆墨紙硯,有著超乎尋常的熱忱。
    老劉是個鰥夫,又當爹又當娘,對這根獨苗苗自是疼愛有加。見女兒不喜女紅愛讀書,起初也覺詫異,但轉念一想,亡妻生前也是個識文斷字的,或許女兒是隨了母親。
    加之碧玉天性聰慧,雖無錢延請名師,但靠著鄰村一位落魄老秀才偶爾指點一二,再加上自己刻苦鉆研,竟也識得了許多字,讀了不少書。
    什么《詩經》、《楚辭》、《論語》、《史記》,但凡是能借到的竹簡、帛書,她都如饑似渴地捧讀。夜里無燈,便就著月光或灶膛里微弱的火光來辨認字跡;無紙無墨,便以樹枝為筆,在沙地上練習字句的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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