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年事已高,就不勞您老人家費心了。”她的聲音清澈而堅定,在雨聲中格外清晰,“先夫的家業,我會替他守好。”
    頓時,堂內嘩然。
    “一個女人家,懂什么經營?”
    “這可是丹砂生意,不是繡花織布!”
    “莫非是想帶著家產改嫁?”
    質疑與嘲諷如雨點般砸來,清卻紋絲不動。
    直到眾人漸漸安靜下來,她才緩緩開口:
    “我十六歲嫁入巴家,跟隨先夫學習丹砂經營已有十載。至于礦脈分布,丹砂成色,煉制火候,銷售渠道,我不敢說了如指掌,卻也略知一二。況且……”
    她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況且這巴縣丹砂生意,之所以能獨占鰲頭,靠的是我烏龍山娘家的支持。若沒有我父兄震懾四方,恐怕早有強人來搶礦奪井了。這一點,想必各位長輩心知肚明。”
    一席話畢,滿堂寂靜。
    只有雨聲越來越大,敲打得瓦片噼啪作響。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管事家仆老李頭踉踉蹌蹌地跑進來,慌慌張張地說道:“清夫人,不好了!后山的礦洞……礦洞進水了!”
    眾人臉色大變。礦洞進水不僅意味著停產,更可能徹底毀掉一條礦脈,損失不可估量。
    “快!召集所有工人,帶上工具去排水!”大伯猛地站起來,大聲指揮著。
    “且慢。”巴寡婦清一拍桌子,制止了慌亂的人群,“如果現在去排水,為時已晚。”
    她走向廳門,望著瓢潑大雨,沉思片刻,突然轉身命令道:“李管事,你帶一隊人馬上山,查看水源流向,設法改道。張工頭,你帶礦工加固尚未進水的東區礦洞;其余人,隨我去倉庫搬運丹砂,能救多少是多少,速度要快!”
    清晰的指令讓慌亂的人們找到了主心骨,紛紛領命而去。巴寡婦清甚至沒有看那些族老一眼,徑直走入雨中,裙裾被泥水濺濕也毫不在意。
    那一夜,巴寡婦清與工人們一同奮戰到天明。
    雖然南區礦洞還是被淹了,但保住了更豐富的東區礦脈。
    當朝陽升起時,人們看著這個渾身泥水、鬢發散亂的女子,眼神里不再有質疑,只剩下敬佩。
    從那天起,再無人敢輕視這個寡婦。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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