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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喲喲,八字還沒一撇?”劉文宇捕捉到他話里的松動,立刻揪住不放,笑得像只偷到了雞的小狐貍。
“那就是確實有這么個人嘍?哥,你這可不老實啊,跟我還藏著掖著?快說說嘛,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劉文宇舉起三根手指,做出發誓的樣子,雖然那笑嘻嘻的表情毫無說服力。
孫春生被他纏得沒辦法,又或許是內心深處也渴望與人分享這份甜蜜的負擔。他緊張地左右看了看,確認水庫邊除了他倆再沒旁人,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但聲音依舊壓得極低,仿佛怕被風聽了去:
“是…是鄰村田家坨的…叫…叫田淑蘭。”說出這個名字時,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帶著一種難以喻的珍視。
“田淑蘭…”劉文宇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輩子,這位表嫂確實就叫這個名字,一個溫柔而堅韌的女人。
“咋認識的?”孫春生似乎陷入了回憶,臉上的紅暈稍褪,帶上了一點憨厚的笑意。
“就…就去年冬天,公社組織修水利,咱們村和他們村分到一段渠。她…她挺能干活的,一點都不嬌氣,掄起鐵鍬不比男的差多少……”
他說得斷斷續續,有些詞不達意,但那份笨拙的關切和欣賞卻流露無疑。
“然后呢然后呢?”劉文宇聽得津津有味,催促道。這年頭,集體勞動確實是年輕人相識的主要途徑之一。
“然后…然后就…就認識了唄。偶爾會說上兩句話…她笑起來…挺好看的…”孫春生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含在了嘴里,剛退下去點的紅色又涌了上來。
“哦——!”劉文宇故意拉長了聲音,一臉“我懂了”的表情,“原來是修渠的時候看對眼了啊!哥,你可以啊!那后來呢?見面多不?”
“多見啥啊…”孫春生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兩個村隔著好幾里地呢,又不是一個生產隊的,平時哪能見得著…就是…就是上次公社開大會,碰上了聊了幾句…”
這年代農村青年男女的戀愛,大多如此含蓄而克制,帶著距離的煎熬和期待的微甜。
“那家里知道不?”劉文宇問到了關鍵。
孫春生搖了搖頭:“還沒正式說呢…就…就跟我娘提了一嘴,說覺得田家坨那姑娘不錯…我娘倒是托人悄悄去打聽了,回來說姑娘家家風挺正,人也勤快利索,是個過日子的人…但具體咋樣,還沒挑明呢…”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點,婚姻大事,父母的意見至關重要,甚至往往是決定性因素。舅媽私下打聽,就是一種謹慎的初步認可。
“我姥和我舅呢?”
“我奶應該知道,我爹…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思粗,光惦記著隊里那點活兒和自留地了,估計也沒往這上頭想…”
孫春生撓了撓頭。他父親孫振華是個典型的莊稼漢,踏實肯干,但在兒女情感上確實不那么細膩。
劉文宇點了點頭,心里有數了。看來事情還處于“萌芽”階段,雙方家庭尚未正式接觸。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表哥的反應如此劇烈,既甜蜜又忐忑,生怕事情沒成之前傳得沸沸揚揚,對姑娘家的名聲不好。
“哥,”劉文宇收起了一些玩笑的神色,語氣變得真誠起來,“聽你這么說,這淑蘭姐肯定是個好姑娘。你能看上她,說明你有眼光!這事兒我看行!”
得到表弟的肯定,孫春生心里一暖,憨憨地笑了笑,眼里閃著光,但隨即又染上一絲愁緒:“就是…也不知道人家家里啥意思…咱家這條件…”
這個年代的農村,家家都不寬裕。姥爺家雖然勞動力足,姥爺當年給紅軍送過糧食現在有些優待,舅舅是干活的好手,但也僅僅是餓不著肚子,談不上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