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記憶上都不連貫,他的自我認知都不會是一個人――就像如果一個人每天都是失憶一次,那么他等于每天都會死一次。如果一個人每次睡覺之后都會失去記憶,那么就算給他吃安眠藥都等于殺死他一次了。
換而之,剝奪其記憶就等于把他殺了。但這個殺是有年限的,是“有期死刑”。因為只要把記憶再返還回去,那么這個人的連續性又會重新恢復,他記憶中的自己就又連貫了起來。
但是如果已經形成了自我意識,雖然這確實是保證連續性又重新回來了。但是,一個人還能夠接受這突然進入到腦子里的,其他的記憶嗎?
如果某人在失憶之前是壞人,但其本性并不壞,做了壞人是形勢所迫。失憶之后,他又重新做了好人――接著身為壞人的記憶和罪孽一起慢慢地找了回來。那這顯然就產生了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境遇,甚至有可能產生新的精神分裂。
這個問題如果再延伸,還可以延伸到“本尊和化身之間的關系應該如何調和”,這就是修仙的問題了。
“好家伙”商洛琢磨了一下,“這個其實相當于是.打落凡間?”
商洛想到了神話故事中,那些犯了天條的神仙被重新投入輪回之中。他們在塵世中的人生始終處于蒙昧的狀態,并不知道自己還是仙人。只有等期滿,或者重新修煉成功,才能重新回到自己的神位之中。
“原來如此。”維多利亞也點了點頭,“原來這種東西,在神話里面也是存在的――原來這就是墮天之刑。”
這不得不說是相當恐怖的。如先前商洛所說,這其實就是死刑,只不過是有期死刑,使其死一死再活過來。
不過這也確實可以算是治療,畢竟和這段經歷有關的回憶實在是過于痛苦。就和他們說話這會兒,那些羅馬士兵還在嚎著呢。如果再放任不管,他們受到創傷的就不只是表層意識了,連底層意識都有可能發生不可逆的割裂。
“唉。”商洛搖了搖頭,“沒辦法,誰叫我是羅馬王呢。就算是叛徒,特務,大軍閥,叛亂分子野心家,也是我們的公民,我還是要人道地給予他們救助才好。”
雖然這種救助本身和懲罰沒有什么區別,在救助的時候也就等于懲罰了。
“話說回來,這個在法律上有根據嗎?”
“有的。”維多利亞點頭道,“在精神疾病期間,如果采取強制醫療措施,并且醫療設施符合一定的規范――比如在治療期間剝奪其自由等等,那么在羅馬法律中這種強制醫療措施是可以抵扣刑期的。”
畢竟在精神病院里面強制醫療,這可比單純的坐牢要可怕多了。
坐牢好歹還能放風呢,被用作強制醫療的精神病院――比如圣伊麗莎白精神病院之類,這些地方的死亡率比戰場上都要高,而且刑期是遙遙無期,治不好就出不來。
“可以。”商洛點了點頭,“他們叛亂了,照理說處死也不為過。我對他們處以強制醫療和有期死刑的合并――墮天之刑,姑且也算是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