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錦嫣點頭，“但很麻煩。”要將那股已經與顧長明血脈深度融合的“活木”能量剝離出來，而不傷及他僅存的生機，需要耗費她不少的力量。若非為了顧家的藏書閣和那本《異聞錄》，她絕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

“嫣嫣，”程涵毅握緊她的手，認真地看著她，“如果會讓你很辛苦，我們就不要救了。一個顧家而已，不值得你耗費心力。”

錦嫣的心，被他這句話輕輕觸動了一下。她活了這么久，所有人找她，都是為了索取。索取她的醫術，索取她的力量，索取她的庇護。他是第一個，在她還沒付出之前，就先擔心她會不會辛苦的人。

“不辛苦。”她移開視線，聲音比剛才柔和了一絲，“我需要顧家的那些書，或許……能找到一些我想知道的答案。”

關于她自己，關于程涵毅體內的那個東西，也關于……那塊能帶她去往異世界的血玉。

一個小時后，顧文宇腳步匆匆地從主宅跑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肉痛和決然。

“神醫！我們答應您！只要您能救活家父，藏書閣……對您開放三天！”

“成交。”錦嫣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先帶我去看書。等我看完了，自然會出手救人。”

“可是家父他……”

“他死不了。”錦嫣打斷他，“我已經暫時封住了那股力量的蔓延，他還能撐三天。”

顧文宇半信半疑，但還是帶著兩人前往藏書閣。顧家的藏書閣是一座獨立的七層寶塔，青磚黛瓦，古樸莊嚴。門口有八名氣息沉穩的內家高手看守，見到顧文宇帶著兩個外人前來，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開門。”顧文宇拿出家主令牌。厚重的銅門緩緩打開，一股沉淀了千百年的書卷翰墨之氣撲面而來。

“神醫，程少，請。”錦嫣和程涵毅走了進去。藏書閣內別有洞天，一排排高大的黃花梨木書架直抵穹頂，上面擺滿了各種線裝古籍。

“前六層您可以隨意翻閱，第七層……”顧文宇有些為難。

“我知道規矩。”錦嫣沒等他說完，便徑直走向一個書架。她的目的很明確，直奔記載著奇聞異事、神鬼傳說的區域。

程涵毅沒有打擾她，只是安靜地陪在一旁，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的身影。錦嫣的翻閱速度極快，幾乎是一目十行。那些在常人看來晦澀難懂的古文和符號，在她眼中卻清晰明了。

兩個小時過去，她已經翻完了三個書架的書，眉頭卻越皺越緊。這些書記載的東西雖然奇特，但大多是捕風捉影的傳說，沒有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直到，她從一個角落里，抽出一本沒有封皮，用獸皮縫制的殘破手札。手札的紙張已經泛黃發脆，上面的字跡也有些模糊。錦嫣翻開第一頁，瞳孔便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