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攜離去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那股無形的壓迫感才隨之散去。
林正國這才如夢初醒,激動地撲到病床邊,看著女兒恢復血色的臉龐和監護儀上平穩的曲線,熱淚盈眶。他猛地轉身,想追出去再道一聲謝,卻被李老攔住了。
“林家主,‘閻羅’閣下不喜歡被打擾。”李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敬畏,“或許會有人聯系你。另外,今天的事,你知道該怎么說。”
門口的秦羽失魂落魄地走了進來,嘴里還喃喃念著:“不可能……這不科學……骨髓衰竭怎么可能徒手治愈……”
林正國冰冷的目光掃向他,剛才的感激和激動瞬間化為徹骨的寒意:“秦醫生,從今天起,你被解雇了。另外,如果我在禹城聽到任何關于今天這件事的流蜚語,我不保證你的行醫執照還能不能保住。”
秦羽一個激靈,對上林正國那雙飽含警告的眼睛,再想起程涵毅那足以sharen的眼神,頓時冷汗涔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奢華的勞斯萊斯車內,安靜得能聽到呼吸聲。
錦嫣靠在程涵毅懷里,像一只耗盡了所有力氣的貓,連眼皮都懶得掀開。她身上的死氣比平時更重了,仿佛隨時會消散。
程涵毅緊緊抱著她,感受著她身體傳來的冰冷,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又心疼又無奈:“下次不許這樣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值得嗎?”
“缺錢。”錦嫣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執拗。
程涵毅氣得失笑,懲罰性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觸手一片冰涼。他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用精致小盒裝著的暗紅色糖丸,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唇邊。
“張嘴,嫣嫣。”
錦嫣順從地張開嘴,將糖丸含了進去。一股溫熱而精純的生命力從舌尖化開,迅速流淌至四肢百骸,驅散了那股令人窒息的衰敗感。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紅潤了一分。
“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程涵毅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非要自己去拼命。這是用我的血養了三個月的糖豆,甜嗎?”
錦嫣終于睜開眼,清冷的眸子里映出他俊美而擔憂的臉,她沉默了片刻,才輕輕“嗯”了一聲,主動往他懷里縮了縮,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看著她難得的依賴,程涵毅心底一片柔軟,所有的火氣都煙消云散。他輕撫著她的長發,語氣卻沉了下來:“不過,這次動靜不小,異調局那幫蒼蠅,怕是已經盯上你了。”
錦嫣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帶著一絲嗜血的瘋狂,聲音慵懶而危險:“正好,也省得我一個個去找他們了。”
程涵毅看著她這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只能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仿佛要將自己的體溫全部渡給她。
“剛恢復一點,就想著打打殺殺,”他低聲斥責,語氣里卻沒有半分真正的責備,“異調局那幫人不好對付,尤其是第一分隊的隊長嚴馳,像條瘋狗,逮誰咬誰。”
“瘋狗么?”錦嫣的眸光里閃過一絲玩味,“打死就好了。”
程涵毅被她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終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他的嫣嫣,從來都不是什么溫室里的嬌花,而是一株開在尸山血海之上,最艷麗、最致命的曼陀羅。
他能做的,就是為她掃清障礙,然后站在她身后,看她攪動風云。
車輛平穩地駛入京圈最頂級的安保社區——云頂山莊。
程涵毅的私人別墅就坐落于山頂,占地廣闊,戒備森嚴,宛如一座現代的鋼鐵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