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嫣離開后，錦家大廳內那根緊繃的弦，終于應聲而斷。“啪！”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大廳。錦鴻一巴掌狠狠甩在陸蘭馨臉上，他那張溫文爾雅的面具徹底碎裂，眼神陰鷙得像是要吃人：“說！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二十年前的實驗，你和你的家人參與了多少？”

陸蘭馨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滲出一絲血跡，臉上火辣辣的疼。她捂著臉，眼中蓄滿淚水，卻不是柔弱，而是淬了毒的怨恨：“錦鴻，你居然為了一個瘋子打我？她失蹤三年，誰知道在外面經歷了什么，回來就胡亂語，你也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錦鴻逼近一步，聲音壓得極低，“重要的是，程涵毅信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錦家現在可能已經成了程家的眼中釘！”

“姐姐就是這樣，總喜歡危聳聽。”錦蘭適時地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幸災樂禍，“不過陸姐姐，空穴不來風，當年那件事確實處理得不太干凈，你那位‘恩人’……真的可靠嗎？”陸蘭馨猛地看向錦蘭，這個女人，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插上一刀。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哭鬧和否認已經沒用，錦嫣那瘋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好，我承認。”陸蘭馨忽然笑了，笑得凄楚又瘋狂，“當年的事，我確實知情。但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錦家！為了你錦鴻！那個實驗，如果成功了，錦家將得到什么，你比我清楚！”她的話讓錦鴻一怔。陸蘭馨抹掉嘴角的血，眼神恢復了狠辣：“錦嫣就是個怪物，她不死，錦家永無寧日！現在她回來了，還攀上了程涵毅，你們以為她會放過我們嗎？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內訌，只會讓她笑掉大牙！”錦鴻的臉色變幻不定，顯然是被說動了。

家族的利益，永遠是他考量的第一位。陸蘭馨知道自己賭對了，她挺直脊背，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給我一天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我保證，明天之后，錦嫣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夜色漸深，一輛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滑入程家莊園。

程涵毅早已等在門口，見錦嫣下車，立刻迎了上去，將一件帶著他體溫的大衣披在她肩上。

“怎么樣？”他握住她微涼的手，眼底的擔憂藏不住。

“一出好戲。”錦嫣任由他牽著，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談論天氣，“錦家現在亂成一鍋粥了。”

“你燒了那些信，他們會不會狗急跳墻？”程涵毅將她帶進溫暖的客廳，親自為她倒了杯熱茶。“要的就是他們跳墻。”錦嫣接過茶杯，指尖的暖意讓她眼中的戾氣稍減，“陸蘭馨比我想的更有趣，她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幫我查一個人，二十年前異調局一個叫‘蝰蛇’的行動組組長，我要他所有的資料，活的死的都要。”

“好。”程涵毅毫不猶豫地應下，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他看著錦嫣，忽然低聲道：“嫣嫣，其實你不用這么辛苦，只要你開口，我可以讓錦家一夜之間消失。”

錦嫣抬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暖意：“那多沒意思。貓捉老鼠的游戲，要慢慢玩，看著獵物在絕望中掙扎，才是最大的樂趣。”她放下茶杯，主動湊近，冰涼的唇印在他的側臉。

程涵毅身體一僵，隨即反手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唇，霸道而深情。

這一次，錦嫣沒有推開。而此刻的錦家，陸蘭馨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撥通了一個加密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她平日里高傲狠厲的聲線變得無比恭敬，甚至帶著一絲顫抖：“老家主……計劃有變，錦嫣回來了。她……她什么都知道了。”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傳來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那聲音仿佛來自深淵，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壓。

“老家主……”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陰冷的輕笑，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她當然什么都知道，她畢竟……是錦嫣啊。按原計劃行事，青城吳家的拍賣會，送她一份大禮。”

“是。”陸蘭馨恭敬地應下，掛斷電話后，臉上怨毒的恨意卻愈發濃烈。錦嫣，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還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