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嫣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身體卻因力竭而搖搖欲墜。程涵毅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喉頭涌上腥甜，又被她死死咽下。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錦嫣。”程涵毅的聲音緊張。

“嫣嫣？醒醒！”程涵毅輕輕拍打她的臉頰，觸手冰涼。

就在他心急如焚，幾乎要發狂的時候，錦嫣濃密如鴉羽的長睫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

她極其緩慢地、艱難地掀開了一絲眼縫。眼神渙散，焦距模糊，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才從無邊的黑暗中掙扎回一絲意識。

“我沒事”她的嘴唇微微翕動，聲音細若蚊蚋，氣若游絲，“這毒，暫時被我壓制了，我這身體還是太弱了，……”

“我知道！”程涵毅立刻回答，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錦嫣似乎想搖頭，但連這個微小的動作都做不到。她的目光艱難地聚焦在他焦急的臉上，嘴角極其微弱地向上牽動了一下，似乎想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卻虛弱得無法成形。

“我要休息一下”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吐出兩個破碎的音節。眼皮沉重地闔上，再次陷入深沉的昏迷。

就在這時，他低垂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她散落在自己臂彎里的長發。那如墨般濃黑的發絲間，幾縷刺目的銀白，毫無征兆地撞入他的眼簾。那白色純粹得驚心，在烏黑的底色上，顯得格外突兀。

程涵毅的身體瞬間僵住，所有的動作都凝固了。他死死盯著那幾縷白發，瞳孔劇烈地收縮，抱著錦嫣的手臂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

“不……”一個破碎的音節從他緊咬的牙關中擠出，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深入骨髓的恐懼。那幾縷白發，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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