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在為捍衛社會秩序而戰,以正義的名義,就如同戰士在軍隊的旗幟下,為祖國而戰!我們的第一個計劃,就是讓那些社會寄生蟲無葬身之地。我們要挖出那些侵吞錢財的蛀蟲、騙子和欺詐犯,剝去他們的畫皮,還他們犯罪分子的本來面目,并給予他們迎頭痛擊!”
亞瑟靠在沙發上,從前臺女士的手中的接過咖啡杯和蛋糕,輕聲道了聲謝后,便一邊享用著今早的愜意早餐,一邊聽著這位長著碧藍眼睛、銀灰色頭發的法蘭西傳奇偵探向員工們發表每天例行的‘作戰動員’。
<divclass="contentadv">先不論維多克先生這段話的水平有多高,最起碼他已經身先士卒的踐行了自己訂下的《管理條例》,維多克說了段這么長的話,亞瑟居然連一個臟字都沒從里面聽見。
“好,那今天就這樣,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吧!獨眼龍、潘神,你們倆記得盯緊那幾個外省來的騙子,和他們混的熟一點。我懷疑他們可能是‘杜阿梅’的人,之前咱們在保安部就盯上這幫這幫專門洗黑錢的耗子了。要是能把他們搞定,那就是一大筆的收益。你們不止是要從他們嘴里套話,最好能搞到幾分他們偽造的銀行文件,這樣我們才好拿捏。
至于你,高佬,媒裉旎谷ザ20歉齷橥馇櫚陌缸櫻@锏俁壬脛浪蛉俗罱遣皇欽嫻暮屠獾げ艚戀揭黃鶉チ恕6裕淮恚也恍枰憬亮慫塹暮檬攏闃恍枰啡纖鞘遣皇欽嫻摹釗肭吵觥托辛恕j裁矗克腔嶗傲保課也還苣敲炊啵饈悄閿Ω酶愣u氖慮椋∧訓讕鴕蛭桓齟傲保憔鴕揖芫@锏俁壬500法郎嗎?
不,別去路上堵埃里蒂爾夫人,你怎么會想要威脅一位女士呢?埃里蒂爾先生只是想知道有沒有這么一回事,而不是報復他的夫人和他夫人的情人。因為如果他夫人確實出軌了的話,那對于埃里蒂爾先生就再好不過了,他正好需要拉封丹伯爵幫他開拓生意。”
如果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事情,亞瑟或許還會感到驚訝,但是現在他已經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了。
甚至于,他還在昨天科普利獎章頒獎典禮結束后的,由法蘭西參事院院長梯也爾舉辦的晚宴上得知了一個更勁爆的八卦消息。
一位喝醉酒的客人偷偷告訴亞瑟,在1830年七月革命成功后,一直以來支持奧爾良派、并且立下擁立之功的梯也爾立即被任命為了財政部秘書長,但是他想要更進一步,當上議員。
可是根據法蘭西的選舉法,名下沒有房產的梯也爾并不具備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也不可能當選議員。這個時候,一位房地產開發商慷慨的大手一揮,直接以0首付的方式,賣給了梯也爾一套房子。
梯也爾10月8號買的房,21號便被選為議員,11月2號便被奉命組織內閣的老相識拉法耶特侯爵任命為了財政部次長。而梯也爾自然也投桃報李的給了那位樂于助人的房地產開發商一個財政部的肥缺。
如果故事只說到這里,這其實就是一個投資成功的故事。但實際上,事情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首先,那位房地產開發商與梯也爾在沙龍上認識的。而那個沙龍,則是梯也爾的情人――塔列朗的侄女舉辦的。而且,梯也爾也不是先認識的房地產開發商,而是先認識了開發商的老婆,正是在老婆的極力支持下,房地產開發商才最終決定投資梯也爾。
至于為什么這位夫人會力勸丈夫投資梯也爾,除了她本人確實相當有眼光以外,當然也有一些男女關系上的問題。不過,如果故事在這個地方停止,依然沒有超出亞瑟的基本預期。
最令亞瑟意想不到的是,剛剛榮升參事院院長的梯也爾最近雙喜臨門,他前不久才宣布訂婚,然而新娘既不是塔列朗的侄女,也不是房地產開發商的夫人,而是那位房地產開發商與他夫人的女兒。除此之外,新娘還將帶來30萬法郎的巨額嫁妝并免除先前的房屋貸款。
而當亞瑟詫異的詢問那位醉酒的客人,如果梯也爾一早就盯上了那位房地產開發商的女兒,為什么直到現在才訂婚時,那位臉上泛著酒暈的客人只是拿胳膊肘杵了杵亞瑟的胸口,神秘的微笑道。
“誠然他早就盯上了多斯納一家的財富,并且多斯納夫人也極力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兒,但是對于我們的梯也爾先生來說,新娘帶給一個普通議員的嫁妝與帶給參事院長的嫁妝相比,顯然是不一樣的。三萬法郎和三十萬法郎哪個更劃算?我聽說您是個自然哲學研究者,因此這種算術題您肯定算的比我更清晰。”
亞瑟還在回味著梯也爾烏鴉變鳳凰的財富之路呢,忽然聽見耳邊響起了腳步聲。
維多克端著一盤奶油蛋糕來到他對面的沙發椅上坐下,開口問道:“老弟,你感覺今天的早餐怎么樣?是不是比倫敦的強點?”
亞瑟抽出胸前的手帕擦了擦嘴:“如果單是論早餐的話,英格蘭的早餐還說得過去,馬鈴薯派和米布丁、滴面軟餅,再配上點用鹽和豆蔻調味的豌豆。但是如果說到午餐和晚餐,就顯然沒辦法與法蘭西的比了。在倫敦的很多有錢人家,他們寧愿被一位法國廚師戲弄,也不愿意雇傭一位技藝高超的英國廚師。”
維多克切著蛋糕頭也不抬的問道:“戲弄?他們怎么戲弄那些有錢人的?”
亞瑟開口道:“打個比方吧。你也知道,如果主人想要在宴會上準備一頓豐盛的法式餐點,那么至少需要20個菜。雖然廚師們會因此忙的不可開交,可總是會有人順手牽羊。我之前就聽威靈頓公爵抱怨說,這些法國廚子簡直就是在把他當傻瓜看了,因為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應該知道煎十二個雞蛋是不需要用六磅黃油的。管家找了他們好幾次,但那些廚子每次都會抵賴說:‘這就是法國菜的正宗做法,您如果想要品嘗到最純正的法國菜,就要為法國把戲買單。’”
維多克聞哈哈大笑道:“哪怕是這樣,那些有錢人都不愿意用本地廚子?”
“是啊!”亞瑟頗有些無奈道:“雖然我是個英格蘭人,但我不得不說,英格蘭的正餐簡直是糟透了。在許多情況下,我更愿意去吃那些從印度傳來的菜品,不論是咖喱雞、鹵肉飯還是各種各樣的辣腌菜,都比英格蘭的本地菜更強。當然,我這么說不是想要冒犯本地廚子,至少他們在甜品方面做的還是挺不錯的,浮島蛋糕、冰激凌以及果凍都是我的最愛。”
維多克聞不由吹了聲口哨,他沖著亞瑟眨了眨眼睛,打趣道:“果凍?老弟,瞧瞧我聽到了什么!你居然很喜歡吃果凍,我其實也很喜歡,看來咱們倆趣味相投啊!你平均多長時間吃一次果凍?”
亞瑟當然知道維多克是什么意思。
因為在不列顛,果凍這種使用砂糖、水果、奶油以及明膠制成的小甜品通常只會在果凍屋里出售,這些果凍被放在透明的定制玻璃杯中公開對外售賣。
而不知道為什么,果凍屋通常也是流鶯和‘外語愛好者’最喜歡光顧的地方,正因如此,吃果凍在19世紀的不列顛自然也就有了另一層不能明說的含義。
亞瑟瞥了眼維多克,他實在沒想到這老頭居然在只去了一趟倫敦的情況下就把這些黑話全學會了。
或許是為了逞能,又或許是因為惡趣味,亞瑟淡淡的回了句:“我基本每天都吃。”
維多克壞笑著撇著嘴道:“老弟,你可得悠著點。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你……一次吃幾杯?”
“有幾杯我就吃幾杯,吃不完的我還打包帶回去呢。”
“老弟,不是我說,你這可就有點吹牛的意思了。”
亞瑟與維多克正在這里驢頭不對馬嘴呢,忽然,門前的鈴鐺晃動,發出叮鈴鈴的響聲,偵探事務所的大門被人推開,一位穿著燕尾服的先生正站在門外好奇的打量著事務所內的方方面面。
末了,他方才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板:“我看門外面掛著黑斯廷斯爵士的肖像畫,請問他本人現在正在這里嗎?”
ps:還有兩更稍晚。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