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拉普拉斯與拉格朗日這樣底層出身的研究者,更是通過在大革命期間賣力的為國民議會制造槍炮彈藥保全了自己那顆一百年也長不出來的腦袋。
毫無疑問,拿破侖這次做出了相當正確的決定,因為在這些主動請戰的師生當中,包括了許多令人耳熟能詳的名字,比如加布里埃爾?拉美、埃米爾?克拉佩龍、奧古斯特?孔德、尼古拉?卡諾、安德烈?瑪麗?安培。
典型的例子,便是紡織工詹姆士?哈格里夫斯發明的珍妮紡紗機,儀器制造匠詹姆斯?瓦特改良的蒸汽機,機械師喬治?斯蒂芬森發明的蒸汽火車頭等等。
科學家從政的傳統在這片土地上已經延續了許多年,而法蘭西科學院對于杰出科學家的評價標準也不僅僅在于高超的科研能力,更在于其靈活的手腕。
<divclass="contentadv">法蘭西科學院于1699年成立時,它的創辦人和主要贊助人便是當時的法國國王‘太陽王’路易十四,所以從那以后,幾乎歷代法蘭西科學院院士除了替政府研發新技術以外,也會為法國王室充當王家顧問的角色。
因此,當拿破侖剛剛奪取政權,他便立馬委任他的老師拉普拉斯出任法蘭西經度局的局長,后來甚至還讓他當了六個月的內政部長。此外,他還在奪取政權的當年便下令籌建目前法蘭西最優秀的大學――巴黎綜合理工大學。
而拿破侖對他們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為了確保這群科學研究者的安全,拿破侖甚至還在行軍途中下達了―條著名的指令“讓驢子和學者走在隊伍中間。”
“說的沒錯,從法拉第先生的來信可以看出,他目前想要找出光與磁之間的聯系,如果他從最開始就誤解了光的性質,我們豈不是把他引入了歧途嗎?”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的支持,所以當拿破侖在滑鐵盧戰敗,百日王朝覆滅后,法蘭西科學院里又有許多人因為對拿破侖的支持態度遭到驅逐。
不過拿破侖的決定并未打擊到法蘭西科學界對他的普遍支持情緒,甚至于當拿破侖被第一次流放時,法蘭西科學院內到處都能聽見嘆息。而當他們得知拿破侖從流放地逃離,并且已經重新登陸法國時,這些科學家更是毫不掩飾自己對于皇帝的支持與擁戴。
這對于法蘭西科學院無疑是一個利好消息,因為這位科西嘉出身的第一執政當年在炮兵學院學習時,他的老師正是科學院的大學者拉普拉斯。
但不論怎么說,從這些事跡里也能看出,法蘭西的科學家對于政治的參與程度絕對遠高于不列顛。他們當中有許多人當選過議員,還有一些人曾經在內閣各部擔任過首長職務,更令人訝異的是,他們當中的大多數同樣是平民出身。
但拉格朗日悲嘆歸悲嘆,在拉瓦錫遭到處決后,法蘭西科學院中這群既擅長科研又擅長政治的研究者們很快就靈活轉換了陣營。
而在實驗結果揭曉后,也不知道是波動說支持者為了揶揄泊松,還是法蘭西科學院打算給泊松一個臺階下,總而之,他們相當不識趣的把這個亮斑幽默的命名為了‘泊松亮斑’。
曾經擔任過海軍部長與巴黎綜合理工大學校長的蒙日去世時,當局甚至不允許學生們去參加他的葬禮,以致于他們只能在下葬的第二天組隊前往墓園為老師吊喪。
其中,法蘭西科學院的領袖、學院終身秘書拉瓦錫因為其保稅人的身份,被認定為舊勢力的代表人物之一,推上了斷頭臺。
因為據他所知,阿拉果早在1820年就因為受到奧斯特的啟發開始轉入電磁學方向。
雖然那篇論文發表已經有十多年了,但是依然沒辦法討論明白光是一種粒子還是一種波。法拉第先生的來信當中也只是禮貌的詢問我們波的相關性質,各位何必這么急著表明自己在微粒說與波動說之間的立場呢?”
眼見著在泊松大好的日子,同僚們還是止不住想要拿他的糗事開涮,負責法蘭西科學院日常事務的學院終身秘書、也是皇家學會1825年科普利獎章獲得者的阿拉果急忙上來打圓場道。
“這可能會導致這個方向陷入幾年或者幾十年的停滯,法拉第先生也會因為方向錯誤做上相當長時間的無用功。這不僅會玷污科學院的名譽,從研究角度上來說更是不可饒恕的!”
雖然這樣的傳統使得科學院在大革命時期慘遭國民議會打擊,拉瓦錫、拉普拉斯、庫侖等著名院士被下令驅逐出科學院。
亞瑟扭頭看去,那是一位拄著手拐、鬢角發白、戴著眼鏡、一身書卷氣的法國紳士:“法拉第先生最近還好嗎?我聽說他最近工作的很廢寢忘食,就像是我當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樣。”
之前內閣想要給法拉第提供年金的事,如果不是亞瑟力勸,法拉第估計都不會答應。而且之前國王威廉四世想要在加冕典禮上給法拉第授勛,也被他果斷拒絕了。
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工程師,奧古斯丁?讓?菲涅耳趁著這次競賽,他向競賽組委會提交了一篇名為《關于偏振光線的相互作用》的論文。
而當年法蘭西科學院之所以會提出這個征文標題,就是由于科學院當中的微粒說支持者希望借助社會力量,寫出一些可以用微粒說來解釋光干涉與衍射現象的論文,并以此來打擊波動說理論。
不過阿拉果身上最讓亞瑟感到好奇的還不是阿拉果的學術成就與喜歡提攜后輩的脾氣,而是這位先生不僅能夠接替傅里葉成為學院終身秘書,更是兼任著巴黎天文臺臺長的職務。
這位先生當時給內閣派來的信使的答復,只是一個簡單的微笑與謙卑的語氣:“我很感謝國王陛下的恩寵,但是我以生為平民為榮,也并不想變成貴族。”
更讓亞瑟難以置信的是,這位多點開花的學術大佬居然還是一名左右逢源的議員。
這幾位先生在取得了應用技術的突破后,幾乎無一例外的擺脫了原有的社會階層,成為了專職從事機械加工生產的工廠主。
亞瑟聽到對方說話的語氣,立馬意識到這位看起來與法拉第年長些的先生弄不好又是哪位教科書上的人物。
對方聞,爽朗的一陣大笑道:“其實我倒不是不贊同他這樣的工作方式,我只是在惋惜他為什么突然轉去了電磁學呢?自從漢弗里?戴維爵士去世以后,我本以為他會繼承導師的衣缽,同我一起在化學分析領域共同戰斗。但我沒想到他居然猛地一個轉彎,把我給晃得到現在沒能回過神來。”
這個龐大的學者顧問團涵蓋了21名數學家、3名天文學家、17名民用工程師、13名博物學家和礦業工程師、13名地理學家、3名火藥師等等。
“諸位先生們,關于微粒說與波動說我們已經爭論了許多年了,最早是牛頓與胡克的爭論,就因為這個問題,皇家學會被鬧得雞飛狗跳,這二位偉大的自然哲學研究者還結了仇。
并且,他本人也一直十分重視科學在軍事領域的應用,甚至他出征埃及時,除了帶了26000名士兵、2000門大炮和400艘船以外,還帶上了175名學者和上百箱書籍與研究設備。
亞瑟正想著這些事呢,忽然,他耳邊響起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亞瑟聞,微微思索了一下,他好像知道對方是誰了。
亞瑟笑著伸出手問道:“我在倫敦時常聽到法拉第先生提起過您。你們倆的經歷非常相似,都是年輕時以學徒身份跟隨導師,然后慢慢有了自己的研究工作,法拉第先生是跟隨戴維爵士,您則是跟隨貝托雷先生。所以,相似的經歷也導致了你們彼此之間非常的惺惺相惜。我說的沒錯吧?蓋-呂薩克先生?”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