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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亞瑟便帶著湯姆和托尼趕到了位于格林威治區中央大街24號的威爾斯旅館。
旅館前人頭攢動,無數好事的倫敦市民正踮著腳尖向內張望著,希望了解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警員們也已經按照亞瑟的命令,用繩子拉起了一道警戒線,禁止無關的民眾接近。
在附近巡邏的警員們也被緊急調往此處維持公共秩序。
“先生女士們,請讓一讓!”
湯姆和托尼一邊扯著嗓子大吼著,一邊沖進人群里希望替亞瑟擠開一條進入旅館的道路。
四周的巡警見到亞瑟到場,一個個趕忙立正敬禮:“黑斯廷斯警督!”
原本還熙熙攘攘的市民們聽見這個聲音,一個個忍不住回頭朝著亞瑟看去。
“他就是亞瑟?黑斯廷斯?那個在法庭上救下小男孩的年輕警官!”
“錯不了!報紙上都寫了,亞瑟?黑斯廷斯升任格林威治區警督,就是他!”
“我的上帝啊!他可真年輕,長得也很高大英俊,一看就知道很有能力。”
他們自發為亞瑟讓開一條道路,也許是因為他們退后的步伐太急了,以致于把湯姆和托尼都卷進了人潮里。
他倆驚恐的嚎叫著:“該死,快放我們出去!”
亞瑟這時候也顧不得他們倆了,而是踏著馬靴徑直朝著旅館的前臺走去。
這是一道非常狹窄的過道,一進前臺,便能看見掛在墻壁上的價目表。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每日傍晚特價,21點至次日5點,過夜日租房僅收兩枚便士。
前臺的服務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見了亞瑟,只是勉強的笑了笑,或許是被突然闖入的大批警察嚇得不輕。
“警官先生,里面請。死者就在二樓的房間里,旅館的其余客人也已經按照警方的吩咐,都被集中在了那里。”
亞瑟沒有先管這個問題,而是一直打量著墻上的價目表,沒來由的問了句:“你們這里的房租這么便宜嗎?我剛從西區的圣吉爾斯回來,就連那里的旅館也要收到一天三枚便士。”
服務生回道:“也不總是這么便宜,您沒看見嗎?只有傍晚的過夜日租房是兩枚便士。
那時候該入住的客人基本已經入住了,老板說剩下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不如低價租出去,最起碼還能回點本。”
亞瑟問道:“既然該入住的都入住了,那么這些過夜的日租房又是誰租的呢?”
服務生聳肩道:“總會有人住的,畢竟這么便宜的房間可不好找。像是那些撞大運討到點錢的乞丐,找地方接客的妓女,又或者是剛到倫敦討生活但卻人生地不熟、兜里也沒幾個錢的鄉下農民。”
亞瑟聽到這里,眼睛微微一瞇,他想起了先前看過的圣吉爾斯教區失蹤名單。
他好像并不急著進去,而是轉而問道:“我記得很多旅館老板好像并不歡迎這些人吧?他們認為把這些人弄進來,會影響旅館的聲譽,導致正常的客人也不愿意選擇居住在他們的旅館里。你們老板做生意的套路,怎么和他們不太一樣呢?”
服務生看到這位警督挺隨和可親的,緊張的情緒也放松了下來。
他開口道:“誰知道呢?我也勸過他很多次,畢竟那些日租房被住過以后,都得由我負責打掃,我也受夠了干那些活了。
您可能不知道,那些貧窮住客的素質實在是太低了,床單被褥給他們搞得臟兮兮的,地上也經常散落一些酒瓶子之類的東西。
我和老板反映了好多次,我告訴他這樣搞下去早晚得出事,就算不出事讓其他客人見到了也不好。
但他就是不聽我的,他說他有他的想法,我只是個打工的,少管那么多閑事。
他覺得過夜房的時間是21點到次日早上5點,這個時間其他客人都正在睡覺呢。
只要那些乞丐、妓女是在客人們睡下之后來,在客人們起床之前走,那就不會出問題。
但是您瞧瞧,結果怎么了?
前兩個月是沒出什么問題,我們的老板威爾斯先生也算勤奮,每天都堅持在早晨五點前把他們轟出去。
但是今天呢?今天我一打開門,就發現房間里死了兩個過夜的妓女。
威爾斯先生就是太自大了,他才不過干了幾個月的旅館老板,但我卻已經做了五年的服務生了。
依我看,像他這么干生意,肯定是不行的。”
亞瑟聽到這里,從兜里摸出了一枚便士放在前臺桌面上:“多謝你提供的信息,良好市民。”
服務生被亞瑟突如其來的這一出弄得一愣,他拿起桌上的硬幣,又望了望亞瑟上樓梯的背影,琢磨了好半天,這才開口道。
“警官先生,您別急,我可以再聊兩便士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