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個身份束縛在這座深宮之中,軀體不得自由,靈魂亦如此。
沈清音嘆了口氣。
春菊站在邊上,將沈清音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她瞧著沈清音這衣服不舒適,便蹲下來替沈清音扯了扯下擺。
只是這么一來,這衣服難免有些弄亂了。
“娘娘何苦委屈了自己,咱們在自己宮里頭,想怎么樣便怎么樣就是了。”
春菊向來也算得上是皇后的貼心人有時候說話雖然不大注意,卻總是能說些皇后聽不進去的話:“前些日子奴婢聽底下的小宮女說閑話,都說容貴妃從前在承乾宮里頭便很自在,如今有了身孕,在宮里頭更是自由散漫的。
照奴婢看,娘娘您其實也應該學一學容貴妃的自在,到底您才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憑什么這勞累的辛苦要您受著,好日子都叫人家過了去?”
她這話音剛落,沈皇后還沒說什么,花嬤嬤那邊就已經開口斥責了她一句。
“放肆!這些話是應該在皇后娘娘面前說的嗎?還不快下去!”
“不必!”
沈清音抬手止住了花嬤嬤的話和春菊低頭準備請罪的動作:“嬤嬤不必說這樣的話,春菊一心為了什么,本宮是知道的,她們兩個是本宮從家里頭帶出來的,嬤嬤更是從小陪我一起長大的人,咱們之間不必顧忌著這些。”
上下尊卑這些東西,就算是想要擺譜,那也不該擺在自家人身上,宮里頭有貼心人不容易,若是身邊的人都不能說出兩句警醒自己的話,那更沒有人和她說真話了。
家族那邊只不過是一味催著她再給皇上生個兒子,從來也沒有誰顧及她的想法,就連母親入宮的時候,語之中也都是讓她以大局為重,可是沈清音自己也說不清楚,哪來那么多大局需要她這個皇后平衡?
更何況這后宮之中,這么多的爛攤子,她都有應付不過來的時候,哪里還有精力操心家族的事情呢?
春菊今天這話也是給她提了個醒。
皇上太后也好,家族榮耀也罷,這些東西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氣兒來這么久,她實在是有些難能承受了。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讓自己過得稍微舒服些,就比如這衣服,原本皇后的宮裝都要做的緊繃貼合曲線,搞得她時常不舒服,那便從這開始改就好了。
反正謝云安也不在意她,連一點來自夫君的關注都得不到,若是不能過得舒服些,那他這個皇后干脆退位交給容貴妃算了。
雖然春菊說的話,對于她來說也不算是當頭棒喝,但終究也是讓她清醒了一些,于是只聽沈清音說道:“況且春菊說的也沒錯,這衣服終究是要穿在人身上的,既然讓人不舒服,把這衣服改動一下就是了。
等會兒春菊你就去親自內務府找針功局的掌事女官說一聲,就說本宮身形有變,叫她們將坤寧宮之后的衣服都重新改了,要做得稍微寬松些才好。”
春菊聽了這話,自然也為沈皇后能想明白高興,當下重重的點了點頭:“是,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