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陳從進和樂彥禎之間的戰事,一觸即發之際,長安城中,爆發了驚變。
當今天子,突然身染重疾,田令孜隔絕宮廷內外,僅僅相隔一天時間,宮中傳出消息,天子立建王李震為太子。
同日,李震更名為李煥,次日,也就是光啟三年,十月八日,天子驟崩,李煥靈前繼位,改年號為文德,是為文德元年。
田令孜掌握神策左軍,控制京師,全掌朝局,天子年幼,朝廷政令,皆出田令孜之手。
八日,天子登基,九日,楊復恭被抓,連同楊復恭黨羽百余人,悉數被抓,十日,未經朝廷官員審判,楊復恭及其黨羽,悉數被殺。
此事一出,長安城中,大小官員噤若寒蟬,竟無一人敢與田令孜爭執,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有疑惑,天子三天前還好好的,看起來中氣十足。
怎么就兩天的工夫,突然就不能視朝了,而且宮廷內外被隔絕,無論是立太子,還是太子登基,全是田令孜一個人操辦,然后通知朝廷官員的。
長安城中,一時間風風語,流蜚語不絕,對此,田令孜的舉措是,抓人,殺人,這種高壓行為,便如史書之上,周厲王道路以目的再現。
很多官員,都隱約感到風雨欲來之狀,一些聰明人,已經是削尖了腦袋,在謀求外放。
十二日,宰相張濬密逃出城,趕赴鳳翔,請李克用出兵,誅殺權宦,同時,尚書右仆射王徽,也逃至河中,請王重榮出兵,清君側。
而兩個宰相相繼出逃,更是讓長安城中,惶惶不安,田令孜此時也有些后悔,這事,是不是干的急了些。
但干都干了,還能時光倒流不成,田令孜也知道,他牢牢掌握著神策軍,所以,最大的威脅,不是在長安城內,而是在長安之外。
因此,田令孜立刻遣使,加封李克用為秦王,并令其抓捕張濬,押送長安,又派人加封王重榮為瑯琊王,將郡王提至親王,而要求也是一樣,也是讓王重榮將王徽抓捕送京。
所以說,這個田令孜也是瞎搞,秦王是太宗皇帝的封爵,田令孜居然敢授予李克用,也不知道李克用敢不敢接這個爵,真要接了,那怕是唾沫星子都能把李克用淹了。
大唐真可謂是風雨飄搖,安寧不過數年的長安城,戰亂的陰霾,又要籠罩在這座飽經風霜的帝都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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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朱全忠在濮州大敗朱瑄,朱瑾兩兄弟,斬首三萬余級,攻下濮州后,不知是出于何種考慮,沒有繼續進攻二朱,轉而是親率大軍南下,進攻秦宗權。
應該是秦宗權又在蠢蠢欲動,讓朱溫決心徹底掃除秦宗權的威脅。
十月初,朱溫在蔡州一帶,再次擊敗秦宗權的蔡兵,將其圍困在蔡州城中。
秦宗權打了這么多年仗,那可以說是從來不守城,天天都是和別人野戰決生死的,除非是別人不野戰,那是他也是攻城的一方。
但是在連續數次,兵敗朱全忠之手,顯然接連野戰失敗的秦宗權,也是有些恐懼了,居然開始玩起守城了。
只是當秦宗權開始守城的時候,也足以證明,秦宗權的敗亡已經不遠了,其實,大唐武人的風氣,是崇拜野戰的,除非是雙方差距實在太大,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用守城,來消耗對方的兵力,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