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田文燦跟著陳從進,出征了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敵人。
無論是打奚人,還是先前攻蔚州城外小寨,田文燦皆是隔著老遠,目視之下,其實看不出什么東西來。
田文燦激動的說道:“箭似流星穿敵陣,一聲呼嘯定乾坤啊!”
陳從進回頭看了田文燦一晚,有些無語,這就是射了一個小卒,看其裝束,最多就是個小校,哪來的定乾坤。
不過,陳從進口中還是贊道:“不曾想,監軍馬術不凡,文才也是了得啊。”
“大帥謬贊了。”田文燦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笑呵呵的說道。
不提陳從進這邊喜笑顏開,而李克用此時的臉上,卻是陰沉似水,親衛甲上還掛著一支箭,雖受創不重,但卻讓李克用的臉有些火辣辣的疼。
雖然心中有些后悔方才舉動,但在面上,李克用卻絕不承認自已有失措之舉。
他咬了咬牙,正欲下令,再攻敵寨,而就在此時,蓋寓連忙說道:“大帥,陳從進此賊,膽怯如鼠,堅守不戰,我軍器械不全,不如今日暫且罷戰,大造器械,再圖后效。”
李克用臉色陰晴不定,良久之后,才緩緩說道:“蓋先生說的有理,今日且讓其得意一番。”
隨后,李克用下令全軍退回營中,并令人砍伐林木,以做攻寨器械之用。
待回到大營后,蓋寓來到了李克用帳中。
“軍使,屬下去過陳從進大營,幽州軍頗為精銳,若是陳從進一心想打,恐怕要比朝廷代北行營的諸鎮軍,更具威脅。”
李克用對代北行營的各藩鎮軍,心中十分不屑,搖搖頭道:“代北行營的那些鎮軍,個個心懷鬼胎,哪有人能像陳從進那般,對部下如臂而使。”
蓋寓聞,沉吟片刻后,道:“以屬下之見,陳從進最多止步于蔚州,絕不會繼續進軍,威脅云州……”
李克用看了一眼蓋寓,有些意外的說道:“蓋先生是想讓我放棄蔚州?”
蓋寓沉默不,只是看其模樣,顯然李克用說的,正是其心中所想。
李克用搖搖頭,沉聲道:“蔚州不能有失,若失,則軍心動搖。”
蓋寓心中一嘆,如此局面,其實已經是勉力維持了,對蓋寓而,就算擊敗了陳從進,后面還有河東軍,以及其余藩鎮。
這些朝廷的官兵,可以敗一次,兩次,乃至十次,都可以卷土重來,可李克用父子,卻是一次都不能敗。
最好的辦法,便是讓朝廷罷兵,只是眼下,朝廷根本不可能會同意,除非,李克用能夠攻入晉陽,席卷河東七州一府。
片刻之后,蓋寓咬咬牙道:“實在不行,那就只有想法斷幽州軍之糧道,逼迫陳從進退兵,此法已經是當下唯一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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